申成心中天人交战,他趴在那城楼的栏杆上朝下看去。
申慧虽然没有习武,却是继承了她母亲百步穿杨的好本事,那长箭破空而去,越过城楼下的邓州军,径直朝着那邓州刺史李济飞去。
李济背朝富水城楼,眼睛死死盯着段怡,对此毫无察觉。
待听到那箭风的声音,几乎已经来不及,他毫无形象地跌落下马,捡回了一条性命。
那箭支未停,朝着李姑父马前的小兵背心窝子里刺去。
那牵马的小兵,却像是背后生了眼睛似的,轻轻一闪,避开了长箭。
长箭斜插入地面,翎羽震了几震,方才停了下来。
段怡瞧着,一枪封喉,挑飞了一个小参军,朝着那城楼上的申慧看去。
那姑娘瞧着十七八岁的样子,生得十分的康健,一身火红色的戎装,背上还背着长弓。
没想到,这百步穿杨,她在贺淮南那里没有瞧见,却是在这小小的富水,一睹为快。
她想着,又扭头看向了那牵马的小兵。
明明穿着同其他人一样的衣衫,可那小兵却硬是格外的气宇轩昂,他生得剑眉星目,双手持锏,那锏长四尺,状若竹节,看上去漆黑发亮。
见段怡看他,那小兵目光炯炯的看了过来,随即又一言不发地将地上的李姑父扶了起来。
城楼上的申成出了一身冷汗,他大吼一声,“放箭!”
大家都是山南同仁,他又岂能不知李济的德性?
这厮小肚鸡肠,申慧这箭虽然没有射中他,却叫他在万军面前丢了大脸,这梁子一旦结下,便没有转圜的余地了,若是让他进了富水城。
怕不是不出一炷香的时间,他同申慧的尸体,便要挂在这城楼之上。
城楼上的富水军顿时欢腾了起来,不少徐易的旧部,还冲着他挥了挥手,长箭宛若雨下,直直的朝着城楼下的邓州军猛扎过去。
那李济显然没有料到自己会腹背受敌的情况。
一时之间,整个邓州军竟是乱了阵脚。
李济艰难的翻身上马,猛地看向了段文昌,“岳父何不拿个主意?”
他艰难地说着,心中不由得后悔起来。
一连拿下唐州同随州,这一路高歌猛进,不光是他,就连他身边的人,也都飘飘然起来。
段文昌劝他停下休整,军中将士已有疲态,新收的那些将士,尚未融合,他却是被“一鼓作气”这四个字冲昏了头,马不停蹄的便赶来了富水。
“何不用唐州赵准之?”段文昌还是那副精神不济的模样。
李济抿了抿嘴,不情愿的抬脚踹了前头那牵马的小兵一脚,“赵准之,你领唐州军,给我挡住竟陵军,其他人,跟着我破了这富水城!”
他说着,愤怒的扭转马头,朝着城楼上的申慧瞪去。
那小兵默不作声的捡了一匹无主马,翻身上去,他举起了手中的双锏,气沉丹田,朗声道,“唐州军随我迎战,以甲三队破阵。”
“甲三队?”
段怡轻问出声,“我在兵书上,可没有见过这种阵法,你们谁听过?”
她说着,朝着左右看去,不知道从何时起,她定是能在两米之内,一左一右瞧见苏筠同韦猛。
他们三人合璧,那何止是推土机,简直就是可以铲平万物的凶器。
苏筠摇了摇头,“读书不如打架。”
韦猛见苏筠摇头,也跟着摇头,“我不认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