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玉出列,恭顺跪在锦月之侧:“映玉命该如此,不敢委屈,况且能入东宫,也是映玉的福分。”“你爹爹萧恭是我大周难得的忠臣、好丞相,却不想被奸人所害,可怜了你们姐弟,往后生活有什么不便你便来栖凤台找本宫。本宫是掌管后宫,你虽是东宫妃嫔,却也是本宫的小辈。本宫记得许多年前本
宫刚入宫时,萧丞相与尉迟太尉手足情深,不分你我。往后你们姐妹二人要将这份情谊延续下去,相亲相爱,共同辅佐好太子才是正道。”
一席话几真几假难以辨认,锦月见映玉柔声磕头应付,仿佛平静,可是她撑在地上的手指深深掐着地,出卖了她心中的怨恨。
锦月心中发凉,却也无力改变。
小黎活泼,礼貌而不唐突,不光太皇太后,连太后、皇后都忍不住面露欢喜,轮着抱了抱。“这孩子可真乖。”“是啊,哀家也是喜欢……”
锦月见状不由欣慰,团子到底是在暴室女狱中混了一段日子,对于如何讨女人喜爱小团子是最拿手的。
“这小皇孙当真可爱,弘允何时若是能给本宫添个小皇孙,本宫睡着都能笑醒过来。”姜瑶兰抱着小黎欢喜道。
见三位宫中最有权势的人都如此喜欢,别的皇子妃自是也对锦月说了一番阿谀奉承的话,唯有映玉的脸色越来越阴沉。
茶话会到了尾声,竟然来了童贵妃,她姗姗来迟、鬓发微乱,精神不济,看来弘实的失宠对她也打击不小。
她一来,太皇太后、皇后都不觉微微皱眉,说了句“你怎么来了”,弄得童贵妃很是尴尬,竟是没有请她。
茶话会后,各人各自散去,东宫三人一同回去难免碰上。
锦月快步追上映玉和青枫,想解释清楚,这几日他们二人对她避而不见,根本见不上面。因为往日情谊的决裂眼中失望而又愤怒、怨恨,映玉冷冷一笑柔声道:“姐姐而今是尊贵了,‘尉迟锦月’……难怪,难怪姐姐不告诉我和青枫,尉迟云山就是害死爹爹人,原来姐姐早就有心认祖归宗,抛弃我
们二人了。”
“你误会了,尉迟这个姓氏我从未承认,对我来说爹爹就是萧恭,没有第二个人,映玉青枫,你们别胡思乱想。”
“阿姐!”青枫一口打断:“不,我应该叫你尉迟锦月了,从今往后请你别再出现在我和二姐眼前,我们都不想再看见你!”
此时奴才引来了锦月的华撵,映玉二人一见锦月的撵车如此华贵和他们的根本不是一个级别,越加愤恨,哼了一声决然地乘上马车。
“映玉,青枫。”
姜雉一撩马车帘子出来一挡锦月,冷眉冷眼道:“尉迟小姐止步吧。往后走你阳关道,我们走我们的独木桥,还是各自井水不犯河水的好!”她重重一哼。
小团子被她的凶神恶煞吓得往锦月退后躲了躲。
马车得得跑起来,锦月心中沉沉。
“娘亲,为什么映玉姨姨和青枫舅舅都不理会我?”
锦月微微叹息,紧紧抱住孩子。而今,她算是众叛亲离了吗?弘凌,你这一刀,捅得可真狠,你达到目的了,却是用我失去萧家亲人的代价,成为爹娘罪人的代价……
“还好,娘亲还有你。我的好小黎……”
小黎伸着短短地小胳膊,抚摸锦月的背:“娘亲不难过,娘亲不难过,小黎永远都会在你身边……”说着他吧唧在锦月脸上亲了一口。“小黎最爱娘亲,比爹爹还喜欢……”
锦月忍不住破涕为笑。捧着孩子的脸儿。只要儿子在,哪怕深宫风云汹涌、天崩地裂,她也不会失去光明。
母子俩相视而笑,共同上了撵车回东宫。一路都是孩子热闹的说话,如春风,阵阵吹散锦月心中的阴霾,重新愉悦起来。
……
回到灵犀殿,映玉便病倒卧床不起,巧芝想去药藏局请了侍医,却被姜雉制止。
“我便是女医,不必请侍医了。”
映玉小腹处绞痛,显然是幼时切除那“特征”时留下的伤痛发作了,痛得映玉满头冷汗直打滚。“姑姑……姑姑救我……痛……”
姜雉熬了汤药来:“二小姐,快乘热喝了吧,喝了就不痛了。”
映玉脸色惨白喝了一口,便停下:“这药和上次的……不一样?”
“那药喝了对孕育孩子不好,所以换了。”
“姑姑是说,我可以生孩子吗?”
姜雉脸色一沉,同情地摇摇头。映玉痛苦地哭晕在床上,谁也不理会,连姜雉都赶了出去。
姜雉在外头听着那声声哭泣,心如刀绞,想起锦月现在孩子家室、孩子双全,不由更加不忿。
说来说去,还是太子被尉迟锦月所迷,才让自家二小姐失宠这般艰难,只要那孩子不再了,太子和她也就完了。映玉小姐,才有机会……姜雉想着眼中闪过狠意,计上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