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这是一场噩梦,他想要立刻醒来,而不是一晚上过去,瞧见昨日还娇嫩欲滴的心尖儿,变成了一夜白头的模样。
这样的样子,换做别人或许有些惊悚妖异,但放在容穆的身上,再叫人看着他那张俊俏的小脸,只觉得有十万分的脆弱,还有一丝微妙的不似人间的绝色。
他好像,比之前更美了,商辞昼恍惚感觉。
皇帝蹲在原地,甚至不敢大声,不敢放重呼吸,他忘了自己要上朝,忘了自己只是上来给心爱的人盖盖被子。
容穆见他实在宕机的厉害,只好挪到床边,或许是他内心喊的太大声,碧绛雪被影响到,终于才慢慢悠悠的醒来。
它摇了摇花杆,容穆倏的看过去。
碧绛雪:“???”
容穆在脑海中道:“呦,醒了,恭喜,我们成功将天选之子吓傻了。”
碧绛雪:“啊啊啊啊啊!?”
容穆:“啊啊啊啊啊啊!啊个鬼啊快想想办法!!”
碧绛雪:“————”
容穆:“喂!喂!你快回来!”
碧绛雪歇菜了,估计是实在觉得眼前这一切太迷幻,干脆选择重新睡一觉逃避现实,可怜容穆一个人,跑跑不掉水又喝不上,现在跟个哑巴一样,杵在商辞昼的眼里,像是一个得了不治之症或者受了什么大刺激的命不久矣的可怜人。
商辞昼:“亭枝……”
容穆啊了一声。
商辞昼恍恍惚惚:“你是不是,哪里,很不舒服?”
容穆感觉商辞昼的状态有些奇怪,他好似经历了一个不得不面对的残酷事实,这会整个人有种当初在西越战场一样的诡异病态。
“你是不是,根本不喜欢孤?”
“你觉得,孤靠近你,你不舒服吗?”
“还是说,孤将你强行留在大商,你心底其实是不愿意的?”
“你王兄给你的药,还有江蕴行,南代究竟对你有什么影响,孤都将你留住了,你怎么还能变成这个模样?亭枝,你的头发……”商辞昼说到这里语气几乎已经没了,“头发,怎么会一夜之间,全白了。”
容穆:“。。。”
将一个高冷皇帝刺激成了病态话痨,他还一句话都没有说,商辞昼已经脑补完了虐心虐身一系列的强制剧场。
而造成这一切的碧绛雪,已经单方面挂机了。
郎喜半天没有等到商辞昼下去,又听见动静,于是便大着胆子拎着朝服走在楼梯口弯腰垂首道:“陛下?到早朝时间了——”
容穆听见外人声音,下意识往床榻上缩了缩,商辞昼却以为他在抗拒自己,眼神中是夹杂着阴沉的痛楚。
“你以前是不是都在骗孤,你根本不喜欢我,孤当太子的时候,你是不是也在骗我……也是,你就是看我可怜,我不在你面前凄惨,你眼中如何收的进我?喜欢你的人那么多,那么多……”
容穆听着商辞昼好像魔怔了一样的低声喃喃,知道他一时半会根本不能接受自己的模样,但也不能就这么叫商辞昼脑补下去,容穆生怕他下一句就要说杀光所有觊觎他的人。
……商辞昼是真的干得出来啊!容穆时刻谨记他只是在自己面前勉强装的像是个人!
郎喜没有收到命令,奇怪的伸脖子看了一眼,又道:“陛下,可是小主子醒了?……殿下要喝清水吗?晨起最是干燥了。”
容穆眼睛这才亮了亮。
郎公公!你是我的神!
他嘶哑着声音“啊”了一下,郎喜如今早就习惯越过商辞昼的指令直接为容穆办事,于是这位太监总管又兢兢业业的跑下去,泡了一些露水清茶上来,不敢靠近只敢摆在阁楼小门边的架子上。
“陛下,给殿下喂一点水喝吧。”
商辞昼如梦初醒,看着容穆看向外面的渴望的目光,终于转身走出去,郎喜又小声问道:“可是殿下醒了?”
商辞昼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