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他在……若是他在,我还怕藏不住鱼鳞?还怕说不出话来?悯空,你实话告诉我,你当初与商辞昼的约定,到底算不算得数?主人到底还能不能回来?你告诉我!]
悯空看了看他,转身遥望天边,乌云蔽月,今夜有雨。
雨通万物,润植养灵。
花季要来了。
悯空的声音带着一股平和安宁的意味,轻易就教人定下心来。
“贫僧已经做了所有能做的事情,陛下当年也付出了极大的代价,甚至没了与那人的记忆,现在就只等一线机缘……我已从南代引了碧绛雪做介子,碧绛雪与当年王莲双生并蒂同出一体,他若回来,东宫玉湖必定盛开满池莲花,大商也不会再养不活莲株。”
“只是一件事你需谨记,”悯空神色转为肃然,看着怜玉道:“不可再吹一莲在水,除却你主人本体绽放的花香,这一莲在水也能解开陛下记忆,陛下情深不寿,贫僧这些年给他念迷魂经让他心存活志也不容易,你就当关照贫僧了。”
怜玉倔强不语。
悯空最后叹气道:“你我已是幸运,还知道你的主人非肉体凡胎,天生灵物有一线生机,陛下却是什么都不知道,只当那跟着照顾王莲的“南代小奴”没了就是没了,若贫僧不想一点办法稳住帝星,这大商如何有今日光景,只怕早就是一片废都了。”
怜玉看向悯空,抬手问道:[我再问你一次,商辞昼当年到底使了什么法子救我主人?究竟靠不靠谱?为何让你这么讳莫如深!]
悯空神色高深莫测:“天机不可泄露,且看一切能否尘埃落定吧。”
怜玉无语的翻了个白眼,不再和悯空说话,一个转身扎进了许愿池中。
他消失不久,就有小沙弥来找悯空。
“师父,方才有陛下的人追到这儿来了,说有刺客。”
“拦住了吗?”
小沙弥:“拦住了。”
悯空垂眸:“那就无事,一会你同几个师叔说一说,花朝节快到了,来京都的人员繁杂,护国寺近日闭门谢客,谁来也不接见。”
小沙弥作难道:“那若是陛下……”
悯空:“陛下年轻气盛,若是问起我或找我,你就说我快圆寂了。”
小沙弥满脸无奈:“师父又说糊话!”
悯空叹了一口气:“为师也不想啊,若是陛下施压,你就和他说,什么时候陛下能养的开莲花了,再什么时候来护国寺找我吧。”
这些年悯空没少如此搪塞陛下,小沙弥只好退了下去,想起师父说的花朝节,心中不由得雀跃期待几分。
除去过年,花朝节可是大商最热闹的节日,这日全城不设宵禁,上至王公贵族,下至平民百姓,都可在城中玩耍走动,到时不仅花灯满城亮如白昼,还有艺人杂耍糕点果铺,极为绚丽好玩,运气好的话,求得师父同意他也可以跟着出去热闹热闹……
月色被乌云遮盖住,传来一点闷雷声,小沙弥路过园子,带下来了一两瓣粉色。
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不知今年是怎么回事,寺里桃花开的愈发迟,城里的花也谢的迟,大家全都攒在一起,好像等着什么一样,他疑惑的挠了挠头,掩上门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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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
容穆看着刘东瞧着他的眼神,那眼神像是透过他看着什么人一样,让他不自觉的动了动脚往旁边挪了挪。
太医院院首正在给商辞昼诊治,皇帝不知为何吐了一口血,那太医脸色却反倒慢慢高兴起来了。
“陛下不必担心,这许是胸口郁气淤积,吐出来就好,吐不出来才是麻烦,微臣给陛下留两副药,喝天就会彻底无事了!”
商辞昼摆了摆手,太医走后,亭枝阙又恢复成了一片诡异气氛。
刘东留下了一个响雷般的大秘密,默默领罪下去煎药了,留下容穆一个人在旁边站没处站,坐也没处坐,只得端着金镶玉小枕消化这惊天大瓜。
白月光啊白月光,你倒是拍拍屁股走了,他后脚踏入这泥潭子,这会还在被当小男宠用呢。
商辞昼方才看了他一会,又闭目养神半晌,容穆现在看见他不知为何就想溜号,但脚还没踏出去,就被皇帝给叫住了。
“容穆,和你在一处,孤的身边总是会发生一些有意思的事情。”
容穆咽了咽喉咙,尴尬的笑了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