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张鉊面上还是得表现出有些担忧的样子,“可有把握?要是不行也不强求,刘知远惶急如丧家之犬,可不值得吾折损大将。”
嗯?不行?男人怎么能说不行?而且还听到圣人这么关心自己,刚满二十岁的赵匡胤,嗷的一下就跳起来了。
“但请圣人宽心,臣定然能完成任务!”
好吧!这可是你说的,张鉊于是点了点头,“好!那你回去之后就挑选勇士,渡河去探查河东军营寨情况。”
说完,张鉊又看向了身边的章成,“章成你觉得刘知远是在等什么?”
表面上这是一句废话问题,但实际上,这是一个统一思想的问题。
章成回过头来,对着张鉊说道:“圣人,刘知远狗急跳墙,急着跟我们决战呢。他急,我们就当缓!”
这边章成话音刚落,赵匡胤立刻就接上了话,“圣人,刘知远之所以能摆出跟圣人分庭抗礼的样子,就在于人望。
但如今他从贝州撤军,立刻就颓势尽显,臣预计等消息传回太原,就会有人盘算着,拿他全家来领赏了,确实可以缓一缓再接战。”
作为一个典型五代军校家庭出生的赵匡胤,自然比章成这种被张鉊从嗢末抢救回来的河西汉人知道此时武人的脾性,更是精准的看到了刘知远最大的危险。
张鉊偏过头去,刚满二十岁的赵大还有些胖乎乎的,肤色也有些白皙,眼睛里闪烁着的,是一种孩童看着父亲,渴望父亲夸奖的神色。
唉!你说赵大这人吧,为人那是真的乖巧,每每都能跟领导心意相合,见识也还不错,看起来更是忠心耿耿。
更重要的是,作为一个军将,他能克服此时武人最大的缺点-贪财,同时又能有此时武人的悍勇,遇到了关键时刻,还敢挺身而上。
他妈的!难怪历史上的郭荣那么信任他,几乎是把他当儿子看的。
张鉊其实也是很看得起赵匡胤的,现在有些吊着他的原因,是张鉊还没想好怎么安排这家伙。
赵大这家伙,哪都好,就是心里的野心,实在太大了些,亲军的关键岗位,张鉊是打死也不敢用他的,外放的话,年龄又小了些。
“大郎说的对!”面对这种眼神和舍生忘死的手下,哪怕他是赵大,张鉊也不得显得非常亲热。
“所以咱们不急着跟他们打,刘知远想咱们渡河,咱们偏不渡河!”
。
。
是夜!赵匡胤率三十勇士,连夜从上游凫水过漳河前去查探,漳河水冷,远不及赵大想往上爬的心热。
而这边,通过章成和赵匡胤的传播,张鉊暂时不过河,而是先与河东军对峙的想法,得到了全军的支持。
虽然河东军可以通过邢州源源不断的获得补给,但是他们一半的粮草辎重都在涉县郭威手里,光通过峻极关转运,是支撑不了多久的。
张鉊这边虽然也很困难,但是贝州之围解除后,可以通过永济渠将位于黄河以南的补给,源源不断的送到贝州再走陆路。
在转运的难度上,双方是差不多的,但是论物资的丰富,不提河西和关中,光是河南一地,河东就完全无法比,拖得越久,对于张鉊就越有利。
更别提确如赵匡胤说的那般,刘知远自离开贝州之后,河东集团的命运就注定了。
不!应该说,自张鉊亲率两万铁骑击破契丹人之后,命运就已经注定。
于是张鉊命山猪儿罗善德为前军排阵使,率军四千在漳水河道最窄出扎营。
自己则亲率一万五千人返回了平乡县城,让大军在平乡县城驻扎,平乡县的老百姓照样没有回来,空荡荡的房屋,正好给军队用。
安顿好一切之后,符彦卿就来找张鉊了。
在贝州被围之前,符彦卿虽然已经成了张鉊的老丈人,但双方的关系,还很难称得上有多亲近,但到了此刻,终于亲密无间起来了。
符彦卿展现出了他的忠诚,要知道张鉊是做过符彦卿禁不住考验,贝州被刘知远占据的心里准备的。
冯晖和山猪儿罗善德的八千人,就是为了预防此事发生。
如果贝州被刘知远占据,那么冯晖和罗善德就会占据贝州临清县,神机营的骆驼旋风炮都在罗善德麾下,足以守住临清,然后等张鉊回师与河东军在贝州决战。
但符彦卿不但表现出了足够的忠诚,还完美展现出了他的谋略,把刘知远耍的团团转。
而在历史上,这位专业国丈,也确实不简单。
特别是军事中,他在卫青等古之名将基础上,改进了以步克骑车阵。
其选用民间农车,用牢固绳索将车与耕牛缚在一起,再给牛披上遮挡物,使耕牛不能擅动,帮助步卒克服面对骑兵冲击的恐惧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