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玉成心里正不舒服着,见金元宝露出惊讶之色,在心里腹诽:你不是自诩算无遗漏,整日做出副老神在在的样子吗?今日我就叫你大吃一惊好了。
想到这里,他不由露出灿烂如夏日般的笑容:“你不是去了华阴吗?大家心里都有些不舒服,傅姑娘却说,你是算着九爷的计策没什么胜算,不想九爷遗憾,所以才去华阴送信,然后准备回来帮我们收尸的……”
“你说什么?”金元宝神色大变,望着杨玉成的目光惊疑不定。
杨玉成不免有些得意,添油加醋地道:“傅姑娘把你算得死死的。她说,你要学程婴。”这是他了《赵氏孤儿》的戏文才知道的,“还说,忍辱负重地活着比慷慨激昂地死更不容易。”
金元宝扭头朝书房望去,看上去好像有点高兴,又好像有点伤心,表情很是怪异,站在那里久久未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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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里,赵凌正和傅庭筠说话:“你也要不过于担心。令堂既然身体无恙,那就什么都好说。我这两天就寻个稳妥人赶去京都,给令堂带个信去。你暂且安安心心地住在这里。等去京都的人回来,我们再做打算。”
也只能这样了!
傅庭筠沮丧地点了点头。
母亲去了京都……舅舅不在了……对于傅家来说,九小姐已经病逝了……人海茫茫,哪里是她的家呢?
她心情渐渐沉重起来。
抬头望赵凌望去。
却看见赵凌神色肃然地端坐在那里,目露沉思,半晌都没动。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他恐怕也有些无可奈何吧!
傅庭筠苦涩地笑,情绪低落:“那就麻烦九爷了!”
“哦!”赵凌回过神来,忙道“不用这么客气。”好像觉得这话太过生硬,又笑道。“你在这里,杨柳巷热闹了很多。”
傅庭筠笑容勉强,起身告辞。
赵凌沉默地送她到了书房门口。
在院子里说话的杨玉成和金元宝回过头来,纷纷给傅庭筠行礼。
傅庭筠曲膝福了福,往后院去。
杨玉成和金元宝走了过来。
“九爷,傅姑娘……”杨玉成望着傅庭筠的背影。
赵凌没有做声。
稳妥之人。谁能称得上稳妥呢?
金元宝看着有些踌躇:“要不,我去趟京都吧?”
杨玉成睁大了眼睛瞪着他。
金元宝装做没有看见,若有所指地道:“傅家九小姐的事,华阴传得很厉害。有人说,傅家九小姐根本就没有病死。而是跟人私奔了;还有的人说,傅家九小姐是去碧云庵上香的时候被人……玷污了,为了保住傅家九小姐的声誉,傅家杀人灭口,把在碧云庵服侍傅家九小姐的丫鬟、婆子都处置了……”
任赵凌是个沉得住气的人此刻都不禁勃然大怒。
“简直是一派胡言!”他喝斥道。“傅家世居华阴。根基深厚,怎么就这样放任那些人胡说八道,也不想办法澄清一下?”
杨玉成和金元宝都没有想到赵凌会发这么大的脾气,诧异地望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