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动声色,顺着萧氏的话露出些许的赞叹之色,笑道:“可见侯爷是个极会过日子的人。”
“不错!”萧氏莞尔一笑,“侯爷平日里待人处事最为讲究了。”
傅庭筠微微地笑。
既然萧氏有事找她,这萧氏说话行事又处处透着几分古怪,她就以静制动好了。
谁知道萧氏扑哧一声笑,道:“傅姑娘。你定以为我有什么要紧的事要找你吧?其实不然,我就是想知道,能让冯大虎不惜以身犯险,能让赵大人千里杀人的女子有多漂亮而已!”说着,一又妙目定定地落在了傅庭筠的身上。
傅庭筠如遭雷击。
她怎么知道冯大虎是赵凌杀的?
既她都知道了。是不是说颖川侯和西平侯都知道了呢?
一想到这样后果,她指尖都冰凉冰凉的。
如果是从前,傅庭筠早已露出几分异色,可自从她跟着赵凌一路往西,经历了种种磨难,已非寻常的阁闺女子可比。萧氏的话虽然猝不及防,可她却依旧能掩饰住自己的真实情绪,并在很短的时候内就想出了对策。因而她萧氏的话音刚下时她即露出惊讶的表情,奇道:“萧姨娘此话怎样?”随后眉头微蹙,露出许些的愠意来,“萧姨娘,我们女子,最注重名节,你把我的名字和冯大虎相提并论,又说出什么赵大人千里杀人的话来,隐于我不义之地,不知萧姨娘是何意?”
萧氏从自己的话一出口,就仔细地观察着傅庭筠的表情,此时见傅庭筠毫无破绽,心里不由生出些许的犹豫来,气势不免一弱,笑着解释道:“傅姑娘休要烦恼,实是在我听到大家都这样传,好奇的很……”
两人的之的形势,实如两军对垒,萧氏口气一软,傅庭筠立刻趁生追击。
“萧姨娘此言差矣!”她毫不犹豫地打断了萧氏的话,肃然地道,“萧姨娘乃颖川侯如夫人,怎么凭着些流言蜚语就随意猜测?还说出什么‘赵大人千里杀人’的话来指证赵大人……要知道,赵大人是朝廷命官,知法犯法,草菅人命,是要罪加一等的,流放三千里的。”
萧姨娘望着大义凛然傅庭筠,心里直犯嘀咕。
难道真的弄错了?
“傅姑娘不要误会,”她忙道,“我只是听侯爷私下议论,说放眼西北,除了赵大人,还想不出谁与冯大虎结怨还能千里杀人刀不留迹,我这才有此一问……”
傅庭筠心头大震。
听颖川侯说的。颖川侯这是什么意思?还有,这个萧氏难道是颖川侯的宠妾,要不然,颖川侯怎么会当着萧氏的面说这些?
念头飞快地闪过,她已道:“天下之大,藏龙卧虎。赵大人就是陇西县人,若没有投军,若没有西宁之战。侯爷未必知道有赵凌这个人。可见事事无绝对。”
“也是!”萧氏望着神色冷峻的傅庭筠,颇有些无奈地笑了笑,“是我言词欠妥,还请傅姑娘不要见怪。”语气间既没有愧疚,也没有歉意。
傅庭筠觉得有些奇怪。但还是见好就收,表情微霁,柔声道:“萧姨娘,我也是女子,平日里也喜欢说说家长里短,只是我们做女子,当谨记慎言慎行这句话,能说则说。不能说的,却是一句多的话也不能说,否则,岂不成了搬弄是非之人?”带着有几分循循善诱的味道。
萧氏望着眉宇间还带着几分稚气的傅庭筠,颇有些哭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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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两天,赵凌回来了。
他身边不见了三福,却多了个年约二十七、八岁的青年男子,让一听到消息就满脸欢喜跑出来迎来的傅庭筠和阿森都吃了一惊。
赵凌笑着向傅庭筠引荐那名男子:“甘州卫佥事何大人!这位是我未婚妻子傅氏。这是我弟弟阿森。”
何大人看见傅庭筠眼睛一亮,有片刻的恍然,这才朝着傅庭筠拱手行了个礼。
傅庭筠忙低下头,草草地福了福,说了句“我去准备酒菜”,匆匆地进了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