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那个沉默了两个月,冷漠得如同冰雕一样的男人,跟他说了第一句话。
“很难受吗?”
男人的声音又低又沉,可这种时候听在耳朵里却像是强力的催-情剂,他四肢不能动,只能扭摆着身体勾引他,说着胡话引诱他,可耳边又沉默了许久,才再次问了一句,“你是不是……被他调-教过?”
鹿鸣混沌的头脑忽然像是炸开了一样,身体忽然僵硬了一下子,一幕幕耻辱又淫-乱的画面闪过,让他火烧一般炽烈的*茫然地凝滞了几秒。
他有那么几秒钟,彻底清醒了头脑。
他迷茫地睁着眼,晨曦的阳光从窗外洒进来,映照在眼前弯着腰看着他,面容冷峻的男人身上。
陌生的,冷酷的,毫无温情的面孔。
自己现在,在做什么呢?
在拼命哀求着,用所有能想到的羞耻的姿态,勾引一个陌生人操-弄自己吗?
怎么会……我怎么会……做这种事……
曾经被虐打无数回,求死无数回,全身骨头几乎被打断,也强忍着一口气不让那个畜生得手,即使被药效折磨得崩溃,痛得把嗓子都喊废了,也拼命用残存的理智逼自己绝不乞求那个变态的施舍,曾经明明……拼了命地想要维护最后的尊严,明明……是最厌恶,宁死都不肯低头……
那个记忆里一身傲骨,凛然不屈的人……是自己吗?
不,现在这个淫-荡无耻得像个牲畜一样的人,是谁呢?
是我吗?
不……我……我怎么会……
“不……”
太过强烈的快-感反倒像是一把利刃,从身体深处一寸寸切割着内脏,又一条条碾碎了,不停折磨着他的神经,可这些……不过就是痛苦罢了,以前明明忍得了的,以前明明……宁可痛死都不会说一个求字的,明明……
“不要……”鹿鸣咬紧了牙,闭上眼,把脸埋在肩头羞耻得全身发颤,“你……出去……出去……不要、看我……出去……”
那个神色冷酷的男人,他依稀记得这个人在自己身边好些日子了,虽然意识模糊,只是稍微清醒的时候总能看见他,应该是被派来保护自己的吧,只不过那双眼睛太冷,冷得好像……在看着一个可笑的物品,不……一定是连物品也不如,是个垃圾,一个恶臭又肮脏的垃圾,他一定是这么看我的……
我竟然……一直在求他……每天晚上都在求一个陌生人上自己……
我怎么会……变成这样……
怎么会这样……
“呜……”
大门被关上,房间里再次安静下来,那个人走了,鹿鸣终于忍不住,身体痛得扭曲,心里更像是被扯碎了似的,让他忍不住呜咽着哭了出来。
十七仍是站在门外,听着里面压抑的痛楚哭声,头一回感到胸口微微抽-动了一下,有点不舒服,让他又想起了一些烂在脑海深处的记忆。
小宁被卖给了意大利的一个黑-道大佬,那个人身体有障碍,心理就十分扭曲,喜欢折磨年轻漂亮的孩子,以看他们痛苦为乐,小宁是被卖给他的其中一个,只是那个大佬特别中意他,派了好几个调-教师调-教他的身体,到最后小宁的身子根本不是他自己的了,那个人的一言一行一个指令,就像刻进脑子里一样,身体自发地执行那些命令,根本都来不及用脑子反应。而自己终于找到他,把他救出来的时候,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他就那么死在了自己怀里,全身都是耻辱的印记。
之后他杀了那个畜生,杀了整个宅子里的保镖、调-教师、男仆,杀光了所有可能伤害过弟弟的男人,而他自己也奄奄一息,用最后的力气逃到了一处港口,抱着弟弟的尸体,看着天边逐渐升起的朝阳,闭着眼准备随他一起去了。
可最后却没死成,他遇到了段家的家主,那人把他救了回来,带他去了美国,换了身份,藏匿了踪迹,从此彻底远离了过去脏污的人生。
可弟弟仍旧是死了,就算他重新活得像个人了,他唯一的亲人,终究还是不在了。
十七深吸了口气,有些茫然这些模糊的记忆。弟弟已经死了二十年,他有时候觉得那些回忆像个梦,像是上辈子的事情,只是那些残酷的过往仍旧烙进了他的骨子里,他很难再为什么事情,什么人而有感情的波动,直到遇到莫绝,他心里的那块寒冰才开始慢慢有些动摇。
莫绝其实和小宁完全不一样,他最开始只是负责保护他,只是莫绝对他很好,会用心注意他,还会关心他,头一回有个人会在意他,问他想吃什么,喜欢什么,把他当成一个普通人一样对待。他渐渐有些沉迷,面对莫绝的时候终于开始会笑了,心思也会柔软了,只不过他并没想打扰那个人的人生,那人心里有个谁都无法替代的人,虽然他自己看不透,但十七觉得他早晚会想明白的,然后就会过得很幸福,也许以后也不再需要自己这个朋友了。
他只是想在莫绝还需要自己的时候守在他身边而已,他有时候也会把他想象成是自己的弟弟,想象着小宁如果还活着,是不是就会长成这样的模样,笑起来的时候是不是也会这么好看。
他其实都做好了准备,等扳倒了郎佑庭,他们暗部这些人应该就可以回到美国,继续替骆家守着那些金矿了,也许隔几年能再见到莫绝几次,其实这样也就足够,他不能陪在他身边,那替他和他爱的人守护一辈子他们的宝藏,也没有什么不好的,反正他的人生早已经烂透了,一个人安安静静地活着,再安安静静地死了,对他来说反而是最合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