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道之下,羽谷缈单膝跪在鲜血里,他的身上全是鲜血,喷射在侧脸上的血从发梢处滑落出来,滴在好像再也没有位置容纳更多血液的衣服上,又滚落在地。
源源不断加入的援军没能阻止男人已经渴饮过鲜血的刀锋,等他们终于用迷药、用子弹、用所有可以用的手段将他制住的时候,载着朗姆和庄园里所有关于组织秘密的轮船早已冲破厚重的海水,扬帆远航。
没人敢让君度再有任何行动的能力,于是在按住他的那一刻就往他的血管里注射了一整支药剂,又卸下了他那两把完全被血水染湿的刀。
却也没人敢杀他,只是惶惶不安的在原地徘徊,等待着另一位大人物的到来。
伏特加先行跨过地上重重叠叠的尸体。
他走过来,伸腿用力踩在君度背后被束缚住的双手上。黑发男人早已因为他们之前在战斗时不断往里面扔至的迷药、麻醉剂粉或是其他药物脱力,但是无论伏特加怎么用力的踩着他挺直的腰背想让他双膝跪在地上,他都纹丝未动。
“瞧。”贝尔摩德看着,似乎早就预料到了有这么一天。
她深知自己无法在此刻给出任何帮助,所有记忆里羽谷缈対自己流露出善意的模样都像是一把利剑,在这种局势下,被黑红两边都不容的女人勾起嘴唇,所有情绪都藏在上帝精心雕刻中的面容中,她吐出第一个字,很轻,但是却像叹出了一口气。
“这就是真正羽谷缈,琴酒。”贝尔摩德注视着他染着火一样的眼睛,轻声道,“你能折磨他,却永远不能改变他。”
“希望你到时候在那位先生面前也能保持现在这幅模样。”琴酒低沉着声音,不轻不重的反呛了她一句。
“你以为凭你,有资格质问我”女人拧起眉头。
“哼。那就等到boss面前解释,刚才你为什么没有启动实验室的紧急按钮,让那艘船在海底爆炸吧。”
原本贝尔摩德所在的那个暗道里,也有和朗姆之前打开过的机关一样的设置。
说罢,不等贝尔摩德再有任何回应,他几步走到羽谷缈面前,俯下身动作粗暴的掐住対方的脖子,强迫他抬起头来看向自己。
一直冷着脸的羽谷缈终于有了表情,他勾了勾嘴角,却在这个笑还没来得及完全展露时就被人撬开了嘴,银色长发的男人动作粗暴的将手指探进去,只摸到了满指的鲜血,原本应该牢牢钉在他后槽牙牙床上的定位器早已不翼而飞。
“我以为你会杀了自己。”琴酒将手指抽出来,在刚才君度巨大的咬力之下,他手指抵在牙齿的位置已经被咬破,留下了一圈很深的压印,不断往外渗着血。
伏特加看见这一幕,想要从后面呵斥,却被自己顶头上司一个眼神止住了。
“在我来之前。”杀手眯起墨绿色的眼睛,补充道。
“死”羽谷缈看着他,低声喃喃出这个词,“我可不舍得死。”
死了,可就什么都做不了了。在组织彻底毁灭之前,他都不会放弃任何一点活下去的可能。
他低低咳嗽了两声,尚未等血沫从喉咙里翻涌出来,站在他面前的男人就伸出一直手来死死掐住了他的脖颈。
“我说过。”因为被扼住脖颈,羽谷缈从喉咙里吐出来的声音很沙哑。他抬头看向対方,直视着那双墨绿色的狼一样的眸子,被血水染得比之前更殷红的嘴唇勾起来,像远处地面上,那把完全浸在血里的匕首刀锋一样,“我会亲眼要看着你死的,琴酒。在你死之前我怎么舍得合眼。”
琴酒看着那双明亮的眼睛。
他取下嘴里叼着的烟,掐住対方脖颈的那只手更加大力的往上提去,逼迫他仰起头,露出修长的脖颈,将猩红的烟头死死按在黑发男人惨白脖颈上,那个显眼的青紫针孔处。
烟头贴到皮肤的瞬间,立刻发出了一阵令人牙疼的“刺啦”声响,焦糊味伴着血腥气升腾起来,羽谷缈死死咬住下唇,没泄出一丝痛苦的喘息声。
“那你应该也能预想到被抓回去后,会发生的事情。”琴酒眯起眼睛,他松开原本掐着対方脖颈的手,那一节冷白的颈部很快泛起狰狞的红痕,要不了多久就会转化为青紫,“希望你接下来还能撑得过去。”
男人用满是枪茧的手点了点他的沾着血污的侧脸,在说完这句话后,转向旁边的伏特加,开口命令道。
“带走。”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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