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映之闻言,恨得咬牙切齿,心知这一次又处于下风了,此时才明白为什么唐诗要把所有的人都召过来,就是让她没有退路!
众目睽睽之下,涵儿的贴身婢女犯下大错,就算老夫人和老爷有心袒护,可又怎么能自打嘴巴,落人口实?
若在私下,雅霜有没有被冤枉根本不重要,可现在府中所有嬷嬷婢女都在,若是公然徇私,又如何树立治家公正的名声?
唐涵见祖母和爹爹皆是脸色阴沉,娘的脸色也很难看,心知不妙,立即往地上一跪,泣不成声,“祖母,爹爹,娘,都是涵儿的错,是涵儿管教不严,才使得春雨酿成大错…”她心知不能让唐诗顺着这条线牵扯到娘,所以必须说娘毫不知情,把娘也排除在外!
韩映之心中窃喜,涵儿这样一说,就相当于堵住了唐诗的嘴,以免唐诗随后说涵儿有错,她这个当娘的也难辞其咎!
精明的老夫人此时已全然明白事情的经过,心中虽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可所有的眼睛都盯着,若是不惩罚唐涵,难免会落下偏私的口实!
一片静默中,唐涵泫然欲泣,楚楚可怜,老夫人和唐一鸣看在眼里,心底一软,若是在平时,早就命涵儿起身了!
安梦瑶知道韩姐姐身为二小姐的生母,此时不便开口求情,眼珠一转,道:“老夫人,这春雨长得贼眉鼠眼,一看就知道是诡计多端,阴险狡诈之辈,知人知面不知心,二小姐良善,哪知道她心里那些见不得人的花花肠子?妾身觉得这事也不能怪二小姐,二小姐也是受害者!”
安梦瑶此言一出,立即得到了施嬷嬷等人的一片赞同附和之声,还有春雨愤恨的眼神!
云姨和雅霜都十分担心,韩映之在府中有不少亲信,若是她们都开口求情,二小姐最后必定安然无恙!
可没想到,没等唐诗开口,从来都是明哲保身的吴妙晴忽道:“安姐姐此言差矣,方才大家都听到了,是二小姐亲口说下人有错,主子也难辞其咎,难道只针对别人,不针对自己?更何况,这春雨犯的哪一条都不是可有可无的小错,偷盗,诬陷,私通,若是就这么轻描淡写地放过了,以后谁还会把府中的规矩放在眼里?不全乱套了?”
韩映之一怔,惊异地看着吴妙晴,从来都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人物,今日是怎么了,突然转性了?
唐诗莞尔一笑,不再说话,只是看着老夫人,等着她老人家决策!
窃窃私语的声音最后都渐渐淡了下去,所有的眼睛都看向老夫人,她轻咳两声,威严道:“春雨,数罪并罚,掌嘴二十,杖责八十,逐出府去,青书杖责一百,逐出府去,唐涵,管教下人不严,罚去祠堂面壁思过一个月,抄写佛经十卷!”
唐涵一听,脸色煞白,祠堂那种阴冷潮湿恐怖暗沉没人气的地方,留她在哪里一个月,不是要吓死她吗?祖母居然舍得狠心罚她?
韩映之也心中焦急,怎么能让涵儿被罚?可身为当家主母,怎好开口为自己的女儿求情?
老夫人的目光掠过可怜兮兮的唐涵,正准备起身,突然听到了唐颂的声音,“奶奶,奶奶!”
韩映之和唐涵等人皆是心中一喜,老夫人最喜欢颂儿,只要颂儿一开口,便什么责罚都可以免了!
一身锦衣的唐颂快步走进来,看着唐涵跪在地上,好奇道:“奶奶,二姐这是怎么了?”孙辈中,从对老夫人的称呼就可以看出老夫人的疼爱程度,唐诗只能称“老夫人”,唐涵和安梦瑶的两个女儿都是称“祖母”,唯一的男丁唐颂却可以称最亲切的“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