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雅装好了十个铜板,拿在手里晃了晃小钱袋,对柳达成笑道:“爹啊,我觉得这钱袋子小了点。以后让大姐给我做个大点的钱袋子,我每次出去拿十个铜板,能给你装满满地一袋子回来。”
“傻丫头,爹盼着你过得自在、开心就好。咱家的日子也是能吃饱、穿暖就行了。不盼着你赚多少钱,别辛苦了自己。”柳达成摇头对柳雅笑笑,觉得满心的安慰,又带着满满的心疼。
虽然总是说这闺女长大了,可雅儿毕竟才十一啊。这么小的孩子就要扛起一个家,该有多难呢。
柳雅最是盼着亲情的温暖,可是看着柳达成那慈爱又自责的眼神,心里又觉得太煽情了不得劲儿。赶紧把小钱袋往腰间一掖,说了声:“爹,我走了。放心吧,我会照顾自己的。”
说完,便出了门。到院子里拉了她的小板车,径直出了院门。
这小板车还挺给力的,之前被沧千澈一通敲敲打打,现在轮子转的很顺溜,拉着走一点也不费力。
而且往李家屯多是山路,没有大路走不了马车、驴车,听说最窄的地方连推车都不好走,有这么个小板车反而容易的多了。
小树儿给装的车,也很细心的用一根麻绳子把东西捆绑了一下,固定在车板上,以防山路崎岖,拉着的东西会掉下来。
柳雅就拉着这么个小板车,朝李家屯走去。
柳雅本意也是打算要去一趟李家屯的。因为她知道自己虽然赚了点钱,可是那点钱根本就不够做生意的本钱。所以她要想赚大钱,还得再积累一下。而要从小处开始积累,这些穷乡僻壤的地方反而容易让她找到一些商机。
往李家屯的山路确实不怎么好走,时而穿林,时而过沟。还遇到一条小板桥,那宽度也就能容两个人并排走过。柳雅拉着个小板车也就是将将够宽。
不过这一路上的景致倒是不错,很是悠闲、清净,空气又新鲜,还有鸟语花香。
转山的小路一直走过去,李家屯在大山的另一边的山脚下。一眼看过去也只有几十户人家,低矮的茅草房居多,也有几间瓦房,不过不是青砖的,而是用石头垒起来的。这山里石头多,盖房子用石头比到外面买青砖来盖房子划算。
柳雅拉着小板车往前走,过了村头小溪上的石头桥,就进了村儿。
村子小,村里人却不少。估计也是这李家屯太靠山里了,往外走也不方便,所以这里的村民没事的时候就在自家门口晒太阳、聊天,好像过得还算舒坦。
柳雅来到这儿,并没有立刻就去找春妞家,而是拉着小板车一直往里走,想要看看这里是不是能做什么小生意。
因为柳雅是外来的,这么个小村子估计也鲜少有人过来,便有好奇的妇人围过来问:“小姑娘,你是来找人、走亲戚啊?”
又有人看看柳雅拉着的小车,车上还有不少的东西,就问道:“要么,是个小货郎?还是收山货的?”
柳雅听见有人问话,抬起头来笑了笑,道:“也买、也卖、也换。我这车上有些个旧东西,你们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的,就便宜的价钱拿去用吧,都是好东西,很实惠,比新的好用。要是你们谁家有暂时用不着的,也可以拿来跟我换,换东西、换钱都行。”
听柳雅这么说,围着的几个妇人都好新鲜的往小板车上看,问道:“原来是个卖旧货的。都有啥呀?”
其实穷人家就是经常买卖一些旧东西的,互相之间也经常把闲置不用的东西换着使使,又方便又省钱。所以柳雅这么一说,还是有不少人有兴趣来瞧瞧的。
柳雅便趁着有人问,也不往前走了,就找了个靠路边又干净的地方,把小板车上的麻绳解开,把东西一样样都摆出来。
其实柳雅带着的东西也不多,就是之前在平安饭馆捡回来的旧铜壶、酒坛子和一套炊具,最多的就是那些旧的窗帘和台布了,不过东西都挺实用。
柳雅有心把这些东西都卖掉,但也知道这李家屯太穷的话,未必就有现钱交易,索性说是换也行,就是想要看看这里或许还有什么值得要的东西,置换回去卖个好价钱。
说白了,跟那些走街串巷收旧东西的人差不多,但也有不少人收到的旧东西里,有很好的古董、古玩,那就叫“捡漏”了。
柳雅把东西一摆开,就有人走了。因为不需要,也就没有了兴趣。还有人问柳雅:“没有香粉、胭脂啥的吗?”“小镜子有没有?”
还有人问梳子的,也有人问针头线脑的,真是把柳雅这个小摊子当成个货郎摊子了。
柳雅笑了笑,说道:“这些东西现在可是没有。我其实也不是走街串巷的货郎,就是把这些个家里不用的东西拿出来置换一下,能换钱最好,不行的话换点我们家用得着的东西回去,也省得占地方了。”
说着,柳雅指了指那三个酒坛子道:“这坛子原本是装酒的,可干净呢。买回去腌咸菜、腌咸鸭蛋都挺好的。要不然,装米也行啊。那几把壶都是纯铜的,晾白开水、沏茶都行啊。谁家还不用水壶啊?再者,瓷壶容易打破,这铜壶擦拭一下亮晶晶、光闪闪的,跟金子似的,那显得多气派。”
柳雅说着,蹲下捏起一撮地上的沙土,在铜壶底部用力的搓了几下,倒是把那铜壶擦拭的发亮。
听柳雅这么一说,有个妇人倒是动心了,问道:“我家茶壶倒是刚摔破了,这铜壶看着挺好的,你要多少钱卖呀?”
“这……”柳雅想了想,怕价钱高了肯定不行,索性道:“这铜壶要是新的起码得四十几文,我这个虽然是使用过的,可是铜质的东西用用也没有啥破损,反而更光亮呢。大嫂子给我十五文钱就卖给你。”
“呀,一把泥壶新的也就十五文,你这可是旧的呀。”可是她嘴上虽然这么说,但眼睛还瞧着那把铜壶,也没有走开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