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咯!原来小姐害羞了,要不我去把姑爷叫来陪你一起走。”
“你还说,谁是姑爷,要嫁你嫁!”
“行呀,陆郎君要模样有模样,有身板有身板,要地位有地位,年轻有为,还会作诗,能嫁给他阿香求之不得呢,嘻嘻。”
“咦,口水都流出来了吧,不害臊,走走,回府,一会见了我嫂子别乱说话,听着没!”
“哦,知道了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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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晚之后,陆飞已经很长时间都没有再见过杨家三妹了,因为朝廷自接到边关各统兵镇将所上书的所谓‘遥尊大唐,听调不听宣’的建议后,朝廷马上就以所剩不多的‘赫赫皇威’想让这些人进京述职,但诏令一发下去就石沉了大海,没有一个人给朝廷回复。
不但是如此,皇城司还探听到一些让陆飞忧心忡忡的消息,河北节度使田重进拥河北五州之地起兵反唐,扬言要以十万将士之性命为大宋保存一隅之地,叛军以德州为反唐据点,切断并封锁了整个河东黄河流域,势力范围已经波及到了据汴梁不足数百里的大名府,只是还未直接挥军南下而已。
接此紧急军报,陆飞一个头两个大,此事不尽快平息,很快就会成燎原之势扩散。
一时之间,河北报来的紧急军情在枢密院里堆积如山,饶是潘美鞠躬尽瘁也是狗咬刺猬无从下口。
殿前司大殿中,诸将云集,陆飞居首而坐,一旁分列着禁军各级武将,连枢密院的正副枢密使潘美和曹彬都来旁听,兹事体大,叛军一旦成势,人人都知道会发生什么,决不可能如田重进打出的口号那样尊宋室,不可否认,为了大家共同的利益,很多人不得不放下各自的成见。
陆飞翻开田重进的卷宗,其实在这时候看不看这些东西已经没有什么意义。
田重进,久经沙场的老将,早年间跟随大宋开国大将石守信从戎,后又深受宋帝赵炅的赏识,一再提拔,‘杯酒释兵权’之时田重进也受到波及,调任河东节度使,有名无实,高官厚禄养着,只是后来宋帝赵炅一举平灭北汉,大有挥军北伐收复北疆的意思,辽国大惊,急调数万精骑在北院大王耶律休哥的统领下坐镇幽州,以遏止宋军北进的势头。
而大宋河东一带又直接与辽国的幽州接壤,双方各自是雄兵云集,常年累月都是一幅剑拔弩张的架式,而又在这时候,大宋刚刚立国,宋帝赵炅采用了先平南方再图北方的大计方略,于是就有了后来的曹彬征南等等一系列的江南战事,河东地区宋帝一直采取一种守势,又加以盘踞在幽州一带的辽军众多,田重进这个一度闲散的河东节度使就天下掉馅饼似的被再次起用,为抗辽他有权节制河东诸州兵马,时至今日已成威胁新朝大唐的劲敌。
据粗略统计,田重进实际控制的地方有五个州,兵马十三万,这五州的地方官员或被他威逼利诱或本来就不满大唐代宋几乎全都明里暗里站在了他那一边,随时都可以为田重进调运粮草。
陆飞起兵造反只是一个突然,没有任何的准备,对地方上的势力还来不及拉拢,以至于现在片刻之间就让朝廷失去了河东数州,还不知道接下来会有什么样的连锁反应。
堂上诸文官武将人人都是面面相觑,或多或多的大家的眼神都不由自主的投向了陆飞,仿佛在说:祸是你惹出来的,也得由你来收拾这个局面。
陆飞现在哪有什么万全之策,这些事情一个比一个来的急,还一个比一个大,更是一个比一个要命。
陆飞的目光在堂上转了一圈,最后落在了枢密使潘美的身上,开口问道:“河东事态潘相公可有应对之策?”
潘美忙站了起来,叹了口气,而后又站了起来,环视一眼众人,这才缓缓道:“陆殿帅,诸位同僚,不必如此忧心忡忡,田重进到目前为止还只是在跃跃欲试,光打雷不下雨,还没有到起兵叛乱的地步,事情还有缓。”
陆飞点点头,汴梁翻天覆地的变化也就发生在这近两个月之内,饶是田重进有诸葛亮附体他也不可能早有预谋,别他看现在在河东摇旗呐喊,可能他自己都知道他没能力在短时间之内召集大军,虽然说他已经实际控制了五个州的地盘,可这五个州之内的各种势力相当复杂,短时间之内他摆不平,没有一个相当安慰的老巢,他哪有胆子敢贸然动兵。
“嗯!”陆飞也从案桌后走了出来,不紧不慢的道:“潘相公言之有理,他没动手也许有两种原因,一是诸事未完备,二是压根就没想过动兵,到目前为止,他还没有直接向朝廷表明他的目的。”
潘美也点头道:“陆将军的意思是田重进是要借此来要挟朝廷,可这未免动作也太大了吧。”
陆飞摇摇头,沉吟道:“不是他动作大,是他胃口大,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这么做有两个目的。”
众人闻言都坐得挺直,细细来听。
潘美道:“哪俩个?”
陆飞随意一笑,道:“其一,如果可能的话他想夺取汴梁,问鼎乾坤;其二,若实力不济,他也许会向朝廷妥协,其底限应该是独霸河东五州,自立为王,没有这俩种巨大的利益驱使,他怎么可能敢掀这么大的风波。”
天武军都指挥使向训这时也颇为赞同的点点头,道:“没错,看样子现在朝廷给他再多的赏赐都无法打消他的叛逆之举,这仗迟早是要打起来的。”
一听这话,陆飞忙偷偷瞥了几眼呼延赞和向顺,却只见他们都是一幅冷眼旁观的模样,好像这打不打仗与他们无甚关系,这正是陆飞所担心之处,高顺和呼延赞麾下可是统领着禁军两支精锐,他们若是不真心卖力,这仗还没打就注定了结局是失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