怡光冰冷的身体贴在他结实的胸膛上,滚烫的泪水从眼眶里涌出来。她用手捶打着东皓焱的后背,哭泣着说:"你这个混蛋,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东皓焱,做过的事情就像在木板上钉钉子,你以为把钉子拔了就好了吗?那么伤口呢?就算是长好了也要留疤的,你以为一切真的能消失的没有一点痕迹吗?"
东皓焱将她抱得更紧,喃喃地说:"我不管有没有痕迹,怡光,我只知道,现在你在我心中的位置,没有任何人可以取代。我不能放开你,我会死掉的。"
怡光嘶吼着说:"那你就去死啊,东皓焱,你早就该死了,你早就该死了!"
东皓焱把头埋在她的脖颈处,轻轻地说:"怡光,如果你说的话是真的,我现在就可以答应你。"他把车钥匙塞到她的手里,说:"去吧,开车撞死我,没有人会知道今晚发生了什么事情。怡光,你知道我不会躲开的。"
怡光握着车钥匙,像握着一团滚烫的炭火。她看着白色的跑车,目光变得犹疑而迷离。
东皓焱松开她,拉开车门,说:"去吧,怡光,如果这样能让你好过一点,我心甘情愿。"就在刚刚的那一刻,他忽然体会到了莫少阳的心情。有的事情,真的只有死亡才能给予解脱。
怡光被他推进车里,颤抖的手插了好几次才把钥匙插好,她发动车子,马达的声音让她的心颤了一下。
东皓焱站在前面,脸上没有一丝表情。这是一场玩命的博弈,他相信他不会输。
白色法拉利往后退了几米,忽然发了疯一般地向前冲去。东皓焱的目光直直地看着车里的人,没有一丝畏惧。汽车飞速向他冲来,却在撞到他之前猛地转了方向,一直撞到路边的一棵树上才停了下来。
东皓焱的眼底露出淡淡的笑意,然后看着怡光从车里下来,虚弱的身体瘫软在地上。他走上前去将她抱住怀里,轻声安慰她说:"怡光,都过去了,我很高兴,你还爱着我。"
怡光忽然放声大哭,说:"东皓焱,你不知道我有多恨你……可是我下不了手……我多么想杀了你为我爸爸报仇,可是你毕竟是我的丈夫,是孩子的爸爸啊,我怎么忍心,让他一出生就没有了爸爸……"
东皓焱亲吻着她的脸颊,说:"怡光,相信我,我不会再辜负你了。我发誓,如果我再做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就让我不得好死。现在,跟我回家好吗?"
怡光点点头,任由东皓焱把她抱在怀里。坐在车里,看着东皓焱刀刻般的侧脸,怡光的心里也不知是什么感受。就这样原谅了他,把他之前所做的一切都一笔勾销吗?可是这样子,怎么对得起被他害死的爸爸?怎么对得起因他而失忆的小静?她分不清刚刚的他是在演戏还是真心,她已经没有什么利用价值了,再煞费苦心地安排这样一场戏又是为了什么?
怡光伸手揉了揉太阳穴,一阵阵眩晕朝她袭来。刚刚退下的高烧因为长时间的淋雨又即将复发,怡光感到大脑昏昏沉沉的,什么事情也想不清楚了。她把头靠在座椅上沉沉地睡了过去。
东皓焱无意间看了一眼睡着的怡光,将车速又放慢了一点。把车里的温度调的又高了些,不想让她再感冒了。
怡光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下的车,又是怎么躺到床上的。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早上,明媚的阳光透过窗帘透进来。这情景像极了她第一次在这里住的时候,记得那时自己好像还打了东皓焱一巴掌。
一想到这个,怡光立马就坐了起来,但是大脑一阵欲裂的疼痛又让她倒了下去。她用力敲了几下额头,才慢慢想起来昨天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时,东皓焱端着一碗汤进来,看到怡光醒了,冷峻的脸上显出一丝柔情,把碗放到床边的柜子上,用手背贴了贴她的额头,轻轻松了口气,说:"怡光,烧总算退了,你还难受吗?"
怡光闭了眼没有理他。
东皓焱坐到她身边,用手扶起她,说:"只是睡了一觉,就把事情全都忘了吗?"
怡光被他扶着坐起来,也不好意思再闭着眼,便说了句:"我很好,你不用担心了。"
东皓焱把碗里的鸡汤吹了吹,送到她嘴边,说:"这是我刚刚炖好的鸡汤,给你补补身子,你身子太弱了。"
怡光避开,说:"我不想喝。"
东皓焱说:"难道你要我喂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