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哲。费洛雷斯骑士,据我所知,你本应在前日就随着荣耀骑士团撤离了,请问为什么,你昨日会一个扈从都不带地出现在战场上?”
这么说,这家伙和我是一方的?雷哲偷偷舒了一口气。
“而且,按照那帮异教徒的一贯的风格,一定会在确保敌人彻底死亡后,将尸体扒光。但与您战斗的那位却很奇怪,他放过了您这身价值不菲的锁子甲,钱袋放在眼前也分文未取,甚至还免费赠送了您一把匕首。请问您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所以说,继成功获救后,我又有幸被归入了奸细阵营吗?雷哲傻傻地看着诺亚,觉得没什么能弥补自己的心碎。
“对此,你有什么要交代的吗?”诺亚。莫里斯催促道。
人品面板的事肯定是不能说的,要是能找个借口糊弄过去就好了。雷哲苦苦思索着要拿出什么答案来搪塞对方为好。
说那人被自己干掉了,这匕首是那人的临死一击?不对,如果自己的附近有敌方尸体的话也就不会被这么审问了吧。而且自己的武器在哪里,上面是否染着血也无法确认,就算牵强地说对方或自己负伤奔逃也会被立刻问出破绽。
还有,脱离队伍的事他根本说不清,不管自己是魂穿,还是被硬安了个骑士的身份身穿,之前的记忆他都是半分没有的,就算瞎掰也找不到素材啊。
雷哲苦思良久,最终壮着胆子给出了他的答案——闭上眼,装死。
爸爸教过,闭上嘴任由他人怀疑,总好过张开嘴坐实他人的怀疑。
“呵,你如果觉得装晕就可以解决问题的话,大可以试试。”诺亚。莫里斯的声音听起来冷酷无比:“给你一分钟,如果到了时间你还不开口,就别怪我不客气。”
雷哲觉得,他要真是个奸细,一定立马叛变,把底裤颜色都交代得干干净净。问题在于……他根本什么都不知道啊,连底裤颜色都不知道啊!想交代也交代不出来,冤枉死了有没有!
雷哲默默垂着泪,闭紧了嘴。这残忍的世界,这负心的宇宙。
“时间到。”诺亚。莫里斯轻飘飘地宣布道,然后他缓步走到门边,在门上轻叩了两下。
门外立刻传来应答声。
诺亚。莫里斯此刻的声音彬彬有礼得令人不寒而栗:“进来,我们的客人需要换个房间。”
身为一个活在蜜罐里的官二代,诺亚话音刚落的一瞬,雷哲就很没出息地抖成了一团,嘤嘤嘤,铁处女、钢针鞋、吊笼、犹大尖凳……老爸救命!
“多么可怜的姿态啊。”诺亚。莫里斯似乎是嗤笑了一声:“给你最后一个机会,选择吧,现在说,还是待会儿……说。”
未知的恐惧拼命催促着雷哲交代点什么,他却只能咬紧牙关,不断搜刮理由劝服自己保持缄默。
从恶魔之前的话里可以知道,自己是骑士,而且小有身家,更重要的是,他对自己用过“您”这一称呼,即使是在讥讽的语境下,也能从侧面反映出自己与他的身份差距并不悬殊。
对方也许会有所顾忌,也许不会,但只要不开口,自己就仍有价值,折磨也好,拷打也好,只要不死,总有机会逃脱,他需要时间激活适合的技能。
“还是不说?真了不起。”随着诺亚那违心的夸奖,门被推开,恶魔座下的恶犬们大步踏入病房,一左一右架起雷哲,往外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