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与否,在边关的这段时日,他和面前的乐青,早已经情如兄弟。
“乐将军也请保重。中原太平之日,外族平定之时,你我再好好聚饮一场。”
“乐青,愿敬陪末座。”乐青也神色向往。
殷鹄转身,再无任何的矫情,带着一众亲卫和灶大师,将奔赴草原,为西蜀定下破敌良机。
……
“殷老弟,我黄氏一脉啊,乃西蜀满门忠烈!”入草原的小路上,黄道春不时高声哭喊。
殷鹄笑了笑,“灶大师,我如今身上可没有解毒药,你莫白费力气。”
从大宛关离开,黄道春便吃了陈鹊的特制毒药丸,要每月吃解药才能活下去。至于每月的解药,自然是夜枭按时送过来。
一听此言,黄道春整个人顿时泄气,脸庞无奈且担心。
“殷老弟……我就问问,若是我真将功折罪,蜀王真会既往不咎吗。我先前,似是做了很坏的事情。”
“我主仁义,若你真能将功折罪,帮助大破沙戎人,自然是没问题的。”殷鹄顿了顿,吐出后半句,“莫忘了,你也姓黄,恪州黄氏的黄,黄道充的黄,黄之舟的黄。我不怕告诉你,主公已经有说,真有一日开了新朝,黄氏会一门二侯。”
“道春,若你一错再错,清明祭祖时,你敢在坟头相拜么。”
马车里,黄道春整个人一下子顿住,不再胡搅蛮缠,一时不知在想什么,眼睛隐约有了神采。
年少时候,他亦是名气不小的士子,也曾有过青云之志。却不曾想,阴差阳错的一场边关游,他被狄人虏去,四人同行死了三人,唯有他拼命乞饶,又帮着献上中原情报,才一朝活了下来。
“灶师?道春?”
听见殷鹄的声音,黄道春才缓缓回了神,冲着露出笑容。
“那小狄王,你还需再想些法子。左右,能挑起北狄与沙戎的仇怨,便是上策。外族人狗咬狗,便是大快人心之事。”
“殷老弟放心,这手段我熟。我可告诉殷老弟,那小狄王现在,每夜睡觉都害怕得紧,硬要听我讲些中原的小故事。有日他死活不睡,我便生气了,一脚踹了下去。你猜如何?那小狄王还是哭咧咧的,跑过来抱着我。”
殷鹄乐了,“灶师的手段,果然出神入化。”
“嘿,这是自然,我当年可是在整个草原幕僚圈子,出了名的善谋。”黄道春顿时又恢复过来,整个人手舞足蹈。
“我跟你讲,要不是蜀王破了我的算灶之计,说不得我真要跻身天下名谋的。”
“先生的算灶之计……确实惊住了很多人。”
“哈哈哈!”黄道春没有生气,似是早已经看开,在车厢里快活地笑了起来。
不知为何,殷鹄看着黄道春的模样,脸庞也有了一种难言的欣慰之色。他回过头,看向了车窗之外。
马车疾行,雪色也跟着疯狂蔓延,一直铺到了塞北草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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