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车上,柳景恨不得把芝麻抱出一个大洞,把自己红通通的脸埋进去。
虽然刚才是在车里接的吻,也用芝麻挡住了,但这是光天化日之下,来往有不少的学生,他一张薄脸皮往哪里搁。
“啊啊啊!”柳景噗噗噗地把芝麻往脑袋上砸,脸越来越红,他偷偷从芝麻身上抬起头来,瞄向那淡定开车的连渐,“你刚才也不怕被人看到。”
“跟你在一起,需要隐瞒?”连渐反问。
柳景嘟囔说:“我只是担心你的名誉,毕竟你是知名人物,要是被什么狗仔队盯上,就不好了。”
“随便,”连渐无所谓,“如果连喜欢的人都不能被人知道,那我这恋人根本就不合格。”
简简单单的话,让柳景的心暖透了,他低声轻轻附和:“谢谢……啊对了,我舍友的事情你也知道了吧,他的贴子里有不少侮辱你的内容,对于这事我很抱歉,害你被拖下水了。”
“我们是恋人,无需客套,”连渐说,“错的不是你,这一次你处理得很好,我都听见了。”
“你一直在听?”柳景吃惊,“你不觉得我的方法很幼稚么?”
“你的做法很正确,对付欺软怕硬的就要用这套。”连渐余光瞥向他,“他后来删贴了么?”
“删了也道歉了,不过,”柳景担忧道,“我担心他会注册别的号,继续使坏。”
“不用担心,”连渐气定神闲地说,“我已经找人去黑了他的电脑,只要他再发,我的人都会第一时间清理掉。”
柳景愕然地睁大眼,惊喜道:“你简直酷毙了!”
连渐说:“这是我最大限度的忍让,如果他再敢伤害你,我会亲自找他谈、谈。”
柳景感激地说:“谢谢。”
“你好好准备演讲比赛,别因为这事影响心情。”连渐说,“今天我带你去海边放松下。”
“海边,金滩么?”柳景惊喜道,“我还没去过呢。”
连渐笑而不语。
这个城市靠海,金滩是城市里最大的海,但是连渐却没带柳景到金滩。
“这哪儿,人好少。”到达目的地,海风迎面刮来,拂来咸咸的海腥味。一到这儿,空气就变得黏湿起来,皮肤黏糊糊的。
虽然在这城市生活了十八年,但由于条件受限,柳景一直都没机会来海边。初次来到,身体就有点不适应,连渐拥住他:“这是金滩后面,很少人,安静。初次来海边?”
“黏黏的。”柳景搓了搓胳膊,“你经常去海边?”
“我有一套房在海边,不过不是这。”连渐在他颊边亲了一口,“等你放假我带你去。”
“好。”柳景笑道。
奔腾的海浪声翻滚而来,仿佛激昂的进行曲,敲砸在内心,把所有烦恼都击得支离破碎。
柳景拉着连渐的手奔向广袤大海,海浪翻涌的声音随着他们的前进越发逼近,一声一声力破千钧。在大海面前,天地万物都变得如此渺小,连人类都弱小得不值一提。
烦恼算什么,对前仆后继拥抱沙滩的海来说,那不过是勉强扑到沙滩上的一小粒水花,它们还需要花费毕生精力去克服困难前拥沙滩。
碧海清澈,天澄似洗,纯净得仿佛具有洗涤心灵的能力,洗去了柳景满脑烦恼。
他单手放在唇边,大声朝大海呐喊:“啊——”所有不愉快都随着这声呐喊烟消云散。
海风吹乱了他的发,连渐温柔地帮他理顺乱发,静静地听着他一声一声的宣泄。等到他脸上扬起微笑,连渐才亲了他一下:“心情好了么?”
“嗯!”柳景笑道,“谢谢。”
连渐拉着柳景的手,绕着海边走,双脚踏在柔软的沙上,留下一个个脚印:“住在海边时,每当我工作忙碌心情不好,我都会去海边走一圈,之后心情都会好很多。”
柳景侧目看着连渐,阳光镀在他脸上,染上柔和的光线,将他脸上的悲伤勾勒分明。别人只看到连渐的辉煌,又有几人看到他背后的辛酸。
连渐怎么走到今天这步,其中吃了多少苦,柳景都不知道,但他猜这过程肯定历经了千辛万苦。
连渐曾说他与父母的关系一般,常年不见,在家中陪着自己的,只有一个管家。长大后,管家就辞职离开了,只剩下他自己一人,伤口自己舔,快乐自己品尝。
柳景握紧了连渐的手,低声说:“以后你心情不好,我陪你。”风声呼啸,卷走了他细碎的声音,连渐没有听到,但他的心意却传达到了连渐心底。
连渐反握紧柳景的手,没有多话。
柳景故意走慢一步,踩着连渐的脚印,跟着他往前走。
“你在做什么?”连渐好奇回头,长路之上,原本两对脚印变成了一对,两人脚印合二为一。心里萌生了一个答案,但连渐却不敢说自己的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