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颖照旧送傅奕阳到前厅——柳姨娘和丽月姑娘刚才就被苏颖打发了,傅奕阳想起什么和她说:“二房那边儿,你且看着些。”
看什么?看热闹么?这人还真是嘴硬心软,明明就是跟着操心,偏偏在傅母和傅煦阳跟前说话那么不中听,苏颖真是见识到了。苏颖一面给他掸掸衣裳,整了整朝珠,一面软言道:“夫妻哪有隔夜仇,昨儿小叔许是在气头上,等气消了兴许就没事了,再说不还有老太太坐镇呢。”
傅奕阳抿了抿嘴角有些不以为然,但也没说什么,苏颖看着他出了前厅,才往回走,一进院门就问芦荟:“那边儿事情到最后是怎么解决法子的?”
身穿翠绿紧袖衣裳一身利落的芦荟笑眯眯回:“老太太做主给二太太陪嫁丫头琥珀开了脸,成了二老爷房里人,还许诺了但凡日后给二老爷生下一男半女立马抬成姨娘。”
“哦?二太太是个什么反应?”
“老太太都发话了,二太太就算再不愿意也只能应下来了,不过奴婢听说二太太回去就病了,半夜还请了大夫来呢。”
薄荷撇撇嘴,看这回儿谁要是再昧着良心说二太太贤惠大度。
“太太,这更不可思议的还在后头呢,”薄荷接了芦荟的话头,“那琥珀姑娘竟然寻死觅活的不同意呢,二老爷一点都不恼反而纵着,月例待遇都比照着姨娘来呢。”
人家这叫欲擒故纵呢,苏颖心想,看在避毒珠的份上就先冷眼旁观,倒想看看这位疑似老乡的外来者还能折腾出什么花样来。
陈夫人病了,苏颖这个做妯娌的怎么也得过去慰问下,先让白芷过去探探口风,白芷过了会儿回来说:“二太太身上不大方便,太太改明在过去探望吧。”
“奴婢瞧着二房来来往往挺热闹的,还听见王姨娘在院门口说等二太太病好了些再摆桌酒给新进的琥珀姑娘庆贺呢。”
薄荷从鼻子里哼出声来:“不过是个通房姑娘,也值得二太太出面,未免太轻狂了些。”说这话的时候不自觉地斜看了一眼南边,魏姨娘也病了,南院整个沉静了下来,明眼人都看出来魏姨娘这是失宠了,别的地方不知道,就是苏颖这几个丫环就乐的不行,有时候不自觉地就拎出来挤兑一番。
苏颖笑了笑,本来还想再回去睡个回笼觉,底下又有人过来说大姑娘病了,老太太累着了没好去打扰,只得来回了苏颖。
等忙活下来都到半上午了,苏颖回来就坐在榻上,让芦荟给她揉揉脖子,薄荷将帖子递给苏颖说:“再过五日是寿安老太妃的生辰,给侯府下了帖子,太太您看?”
“老太太那边怎么说?”苏颖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到这时候才发现她以前想的实在是太简单了,作为侯府当家的太太不仅要管着整个侯府,外面这些交际她不能不出面。再者傅母一个寡妇,旁人家喜事少有邀请她的,这事务基本上都是苏颖好好应付的,做正妻真不容易。
“老太太说寿礼让您斟酌着办。”
苏颖将帖子放在炕桌上:“比照往年的分量来准备吧。”
苏颖又将苏氏原先的记忆扒拉了一通,说起来就算她借了苏氏的身体得了她的记忆,但也不是什么都知道,因为接收的可不仅仅只是记忆还有随之而来的情感,当初就算有系统在提醒她,但原先苏氏的情感记忆和她自己的搅和在一起,她差一点就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原来的苏氏还是她苏颖了。
为此还落下后遗症,就是因为有些记忆蕴含的情感太强烈,造成的波动太大,明明不是她经历过的事,偏偏最早的那段时间看什么都能无缘无故掉眼泪,现在总算好多了,苏颖也慢慢的觉得更好的和这具身体融和了。
苏颖将原先苏氏出门交际的记忆翻找出来,揣摩她待人接物时的姿态,说话时该避讳的,将原先侯府的人际关系也细细的梳理了一通,等梳理完了,苏颖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希望到时候不会出什么错才好。
廊下紫苏拽了拽白芷的袖子,瞥了一眼里屋,才低声说:“你有没有觉得太太自从病好后就变了很多?以前每天老爷做了什么吃了些什么都是要细细过问的,可你看自从老爷从外头回来,太太可就没再问过了。如今这管家的事儿都分拨给柳姨娘和丽月姑娘了,往前可都是亲力亲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