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
同所有晋升候封的秀女一样,苏绚也得了赏。白银一千两、黄金一百两、凤翎头冠一顶、八宝如意玉一尊,擢升四等侍卿。简直是一夜暴富,苏绚乐得快要疯了。苏绚拿了点银子每人分了一些,当是感谢这段日子以来一直蒙受大伙恩惠的一些心意。然后几个人大鱼大肉地吃了顿晚饭,闹哄哄的吵到深夜,顾及到苏绚明日还要入宫候封职司,方才各自散去,回房睡觉。
苏绚躺床上问鹿儿:“明日入宫须得注意些甚么?”
鹿儿道:“言行举止皆得恭谨慎重,不得轻浮哗噪。”
苏绚点点头。
鹿儿又道:“宫里头的人从来都是自恃甚高,轻易不给人好脸色,小姐若是遇到了为难,亦得从容应对,勿给人落下话柄口实。”
苏绚:“嗯。”
鹿儿估摸着明日入宫面圣,皇甫麟恐会提及的一些问题,便随口问了些治国为官之道。苏绚俱是条条目目都能答得头头是道,鞭辟入里。
苏绚有些自嘲道:“这史书我都快背得熟烂了呢。”
鹿儿好笑道:“小姐是天资聪颖,若是换了别个来,怕是还未读完呢。”
苏绚一听,心情大好,喜滋滋地笑了笑,窝在被子里一会就睡着了。
翌日巳时,皇宫内差人来接。巳时末通过华安南门进入皇宫,十一位秀女低头敛容鱼贯穿过太和门,停于肃然威严的太和议事殿前。皇帝早朝未散,负责迎侍的太监领她们入了殿内等候。十一位秀女站成一排,垂眸低目。金殿之中帝位高远,错金铜炉里焚着的惠香丝丝袅袅地熏漫而来,不着痕迹,却无处不在。
苏绚站于右起第三。一身天蓝色纱霓裳于一众美服华带中显得朴素,但其一米七几的傲人身高却又是鹤立鸡群,让人无法忽视。苏绚尽量让自己看起来端庄优雅些,嘴角保持微笑的弧度。过了约摸一刻钟,皇帝还是没来,苏绚的笑容已经僵硬了,腮帮子酸疼酸疼的。
苏绚把脑袋垂得更低,面目扭曲地活动了一下脸部肌肉,抬起头,再度恢复从容优雅的微笑。
看着她的那太监:“……”
苏绚抬起眼,朝那小太监抛了个媚眼。
那太监:“……”
白面小太监登时脸红,懦懦地低下头。
苏绚心里独自暗乐,眼中笑意充盈。
未几,只听一声不急不徐地:“太后驾到——。”
殿内所有人俱是精神一凛,整齐有致地行礼:“太后千岁——。”
太后今日化了浓妆,嘴唇抹成锋锐的暗红色,表情丝毫不得松动,凛然不可冒犯。太监浑未想到太后同老夫人会来这太和殿,连忙铺上软榻,端上热茶。
太后漠然道:“这时辰了陛下早朝还未散。”
外头有宫人匆匆来报,喜公公道:“回太后,陛下正往这处来呢。”
片刻后皇甫麟率领诸位大臣入了太和殿,端的是一番仪仗巍巍,神通浩浩。
一众臣、奴肃然行跪拜之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甫麟道:“起身。母后,老夫人怎也来了。”
太后板着一张脸不冷不热道:“尔等去不得哀家的养心殿,哀家还来不得这太和殿了?”
皇甫麟:“母后说的这是甚么话,喝茶么。”说毕亲手撇了撇茶盏,递过去。
老夫人笑道:“今早太后与老身对弈连着输了好几盘,这会正郁纳着呢。”
苏绚眨眨眼,心想这声音怎么这么耳熟。
老夫人又道:“这些个姑娘们等了陛下半个时辰了,怕是腿都乏了,平日里陛下不是怜香惜玉得紧的么。”
皇甫麟何等机敏精明之人,心知老夫人今日话语随意笑如春风显是心情舒爽愉悦,遂笑道:“老夫人损孤呢么。”
转头又道:“拿名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