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傕又岂能逃脱这个宿命。
“你是愿意面对杨奉,还是愿意面对郭多、杨定等人的围攻?”见李应站着不动,李傕更加离火,一脚踢翻面前的案几。“你若是不敢,就回中军休息,我就调别人去。”
李应叹了一口气,躬身领命。“我听兄长的便是。”
李傕神情稍缓,走到李应面前,伸手揽着李应的肩膀。“打虎还需亲兄弟,其他人都靠不住,唯有我们兄弟、父子可以相信。杨奉是何等人,你还不清楚?匹夫之勇尔。纵使天子到他营中,能激励士气,又能撑得几天?昨天被他们钻了空子,今天你一定要小心些,稳扎稳打,必能取胜。”
李应点头答应,心里却道,父子是父子,兄弟却不是亲兄弟。这种事,你怎么不让李式、胡封去?
李傕吁了一口气。“我让李利去帮你。你也不用像昨天一样猛攻,只要不让杨奉休息就行。其他人看到你还在进攻杨奉,就不敢轻举妄动,我们就还有机会。”
李应再次点头。
李傕这几句话,还算是合情合理。
由此可见,他也是经过深思熟虑,并非一时冲动。
可是从另一个角度来说,这也说明李家已经到了穷途末路,没有其他的选择,只能硬着头皮上。
“请兄长放心,我一定全力以赴。”
“好。”李傕用力拍了拍李应的肩膀。
——
当太阳从身后的塬上升起时,战鼓声再次响起。
李应又进攻了。
这一次,担任进攻任务的是李利。
李利是李傕的从子,也是李应的从子,二十出头,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
被李傕调到李应麾下,他主动请令,拍着胸脯说,要拿下杨奉的大营,为叔叔李维报仇。
对李利豪迈的请战宣言,李应很不舒服。
你想为李维报仇,我就不想吗?
你以为我昨天打了一天,是在敷衍了事,还是与杨奉勾结,故意演给你们看?
李应同意了李利的请战,非常没有诚意的鼓励了李利几句。
李利也不在乎,率部列阵,随即向杨奉的阵地发起了猛攻。
为了表示重视,他带着亲卫营站在了阵前,逼近强弩的射程。
亲卫将很紧张,亲自手持大盾,在李利身边保护,几个人眼睛瞪得溜圆,注视着山坡上的几具强弩,生怕突然飞来一枝冷箭,要了李利的性命。
李利的举动也激励了士气,在弓弩手的掩护下,一曲步卒扛着连夜准备好的木排,冲出了阵地,向杨奉的阵地杀去。
杨奉不敢怠慢,下令迎击。
西凉军以木排为大盾,顺利的冲到了壕沟旁。他们将木排放倒,接应弓弩手近前射击,同时派一些勇士跳入壕沟中,企图强行突破,爬到对面,将白波军将士的阵地撕开一条口子,方便搭设木排。
几十个士卒跳入坑中,却发现跳下去容易,爬上来难,坑壁又高又陡,没有梯子,只能搭人梯,或者将木排扔进壕沟中,充当梯子。
西凉军准备不足,一时慌乱,给了白波军充裕的反应时间,迎头痛击。
没过多久,一曲西凉军士卒就损失了三四十人,眼看突破无望,曲军侯只得下令撤退。
李利大怒,命人将曲军侯叫过来,斥以怯战之罪,亲自斩下了他的首级。
“再攻!”李利举着血淋淋的战刀,厉声大喝。“有怠战者,怯战者,格杀勿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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