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忆说道:“队长你鼻子是真的尖,今天中午学生们吃年馍。”
年馍是粘馍的谐音。
它是用黍子面做成,这种面很粘所以做成的馍馍叫粘馍,而粘和年同音,加上这种馍馍往往是老百姓腊月底、年根下才做的食物,所以叫年馍了。
王向红听大灶里做年馍,好奇的问道:“这么多学生,你用什么做年馍?”
年馍怎么做呢?用黍面放盆里用开水烫好揉匀,搓成手腕粗细的长面剂子,再切成一指厚的面片。
这样要找平底铁锅来做才合适。
把平底锅放到火上,往上抹一层油,待油锅微微冒烟,将面片铺满锅底煎起来,煎好一面再煎一面,两面都煎成焦黄色、起饹馇了,这时候就成了,撒上点白糖吃最好吃。
王忆领着王向红去大灶看。
这会已经做好一些年馍了,摆放在盖垫上摞起来,金灿灿的很好看。
另外几口炉子上坐了大平底铁锅,上面冒着油烟、放上了黍面馍,正呲呲的煎着呢。
厨工们忙活不止,年馍放上去后一面煎黄又煎另一面,待两面都焦黄干酥了,盛到盘子里摆开,稍微冷却了撒上绵糖——
热了撒糖会融化,口感稍微差一些。
王向红看到一盘盘的年馍流水线般生产出来,看的是叹为观止:“好、好,这是用生产队分的黍米做的年馍吗?”
王忆拿了两个递给他,说道:“你尝尝是不是咱生产队黍子的滋味。”
黍米是中国土生土长的粮食,五谷之一,样子很漂亮,颗粒比小米大,金黄而滚圆。
这东西耐干旱、耐盐碱,以往在西北苦寒之地种的多,但外岛也有不少农田种黍米。
就拿天涯岛来说,他们岛上好些农田是弱盐碱地,种小麦水稻那是种不活的,种黍米、高粱比较合适。
另一个外岛说是水多,可是有泥沙地,这种地存水能力差,等于是土地天然比较旱,也适合种黍米。
岛上种的黍米少,一年到头按照人均就能发个五斤六斤,社员们都拿着当宝贝,到了年底做年馍、炸油糕以招待亲戚。
没办法,黍子产量低,几十年后就是因为这点而渐渐淡出了农田。
到了二十一世纪除了做驴打滚、油糕之类的小吃,它们用途不多,被农民从农田淘汰了,变成了鸟食。
王忆给王向红的是刚出锅的年馍,还烫手呢,这时候他抓了棉糖往上撒,要趁热赶紧吃,否则棉糖很快会融化。
煎好的年馍外焦里软、外黄里白、外香里甜,带着一股纯粹的粮食香,咬一口粘牙扯丝,香甜诱人,加上软绵甘甜的棉糖,王向红吃的合不拢嘴——
吃的高兴!
放学铃声响起,学生们跟潮水一样哗啦啦的涌上来,积极的排队开始打饭。
前面的学生看见一摞摞金黄色年馍后高兴的大叫:“是年馍、今天中午吃年馍!”
“撒了雪花白糖,真好,肯定又香又甜……”
大团小团两兄弟混在前面,期待又疑惑的问:“啥是年馍呀?是大馍馍吗?俺们那里过年蒸大馍馍……”
一人两个年馍,一手一个,吃完了再回来排队。
学校午餐是管够的。
以往四个厨工很忙活,如今八个厨工总算得以轻松一些,好歹不用那么手忙脚乱了。
欧赤脚拿到年馍咬了一口结果拉丝,笑道:“这是啥?咋没吃过呢?”
教师们三三两两过来打饭。
黄有功指了指欧赤脚说:“你学习的时候不积极,吃饭的时候怪积极!”
欧赤脚满不在乎的说:“我们是白水郎,以后吃水上饭的,学习?学习个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