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忆估计这东西突然不出声了十有八九是线路短路了。
前段时间生产队架设电线所以他对电路这块也研究了一下,以后生产队电路出问题不能靠公社的电力所,他们得靠自己解决。
于是他说道:“诸位老爷子,我帮你们看看吧,或许我能修好。”
花白胡子的祝老头说道:“不用,我们已经托人给广播站说过了,广播站的技术员会来给我们修的。”
“小刘忙,今天不一定能不能过来,这小伙子能修的话让他修,”有老人说着看向王忆,“小伙子你是电工?”
王忆说道:“不是……”
“他是老师也是诗人。”秋渭水骄傲的介绍。
祝老头笑道:“明白了,是一名电力老师!”
王忆苦笑。
戏匣子就是扣在一起的小木头匣子,他打开后顺着电路看了看——比预想中问题要简单,是一条电线皮老化脱落,电线接触不良了。
于是他找了手套戴上,让老头们去找出一块绝缘胶带缠上,这样合上戏匣子打开开关,顿时有清脆的歌声响起:
“……年轻的水兵头枕着波涛,睡梦中露出甜美的微笑,海风你轻轻地吹,海浪你轻轻地摇……”
“嘿,是军港之夜。”老头们大为高兴,跟着戏匣子里传出的歌声哼了起来。
《军港之夜》前年才出现,一出现就红遍大江南北,人人都爱听。
翁洲因为有军港所以更喜欢听,他们觉得这就是写给自己家乡的歌曲。
戏匣子喇叭很简陋,歌声有所失真,王忆听的直摇头。
但秋渭水喜欢听歌,直接在这里坐下了,他只好跟着坐下陪听。
《军港之夜》唱完了还有《月光》、《海恋》、《我为祖国献石油》,秋渭水侧耳倾听,表情很是凝神。
歌曲唱完后还没有开始评书,而是先插播了一段新闻:
“联邦德棍慕尼黑于昨日发生恶性爆炸事件,一枚遥控炸弹把西门子公司董事会成员贝库尔茨炸死。据悉,该公司参加的美丽奸战略防御计划和欧洲尤里卡计划研究工作便是由贝库尔茨负责……”
听了这新闻,有老人面色凝重的说道:“国外还是很乱啊,还是咱们国家好,国泰民安。”
“那德棍能跟咱比?他们跟小鬼子一样都是大战的战败国,现在都被分成两个国家了,这叫啥?主权和领土不完整!”
老人们很喜欢就时局发表意见,越是国际问题他们越是热忱,王忆估计1999年那件事的保密协议就是他们给泄露的。
终于,插播的新闻结束,戏匣子里响起一个女声:“各位听众朋友上午好,现在是首都时间下午三点整,接下来为您播放单田芳老师的《说唐后传》,敬请倾听。”
随着这声音落下,戏匣子里又传出‘啪’的一声响,这是醒木拍打桌面的声音,预示着评书要开始了。
正所谓一张嘴、一张桌、一把醒木,就靠这三样东西,说书人就能演绎出千军万马,说学逗唱尽在其中。
王忆诧异的问道:“不是岳飞传吗?”
秋渭水说道:“以前都是岳飞传,现在岳飞传说完了吗?”
老李子听了他们的话后摇头,说道:“刘兰芳说的书有什么好听的?这单田芳说的才好听,《说唐后传》热闹着呢,天下英雄出隋唐,好好听。”
单田芳确实是评书中的明星,传达室里还收藏了一张有他照片的挂历纸。
眼看评书要开始了,花白胡须的祝老头郑重其事的将挂历纸打开:“把单老师请出来。”
王忆打眼往挂历上一看。
这是单田芳?这不是李云龙吗?
他还没有见过风靡七八十年代评书界的单老师。
第一次见,他感觉单老师跟吃胖了的李云龙有点像。
这时候评书声音响起:
“各位听友听众大家好,咱们昨天说到这唐军围困大梁国国都九鼎盛京城,久攻不下。夜半,李世民在鲁明星、鲁明月、程咬金的保护下夜探敌营,却被左车轮发现。左车轮杀死鲁明星、鲁明月,程咬金逃走搬兵,李世民在淤泥河被左车轮追得正急,一员白袍小将如神兵天降!”
“今天咱们继续往下说,却说这一员小将是从何而来呢……”
单田芳声音低沉,极有磁性,他咬字清晰、字正腔圆,而且语气中感情浓烈,一段段大唐故事穿过历史在他口中演绎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