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叫金多水的教师点点头说道:“我记得这事,你跟我说过来着,原来毛海超老师的爹就是你们队里的文书毛振阳。”
毛海波又点点头。
王忆关心的问:“那你后来呢?”
毛海波说道:“后来倒是没什么事,那时候我年轻身体好,恢复的快,我们支书黄志武看我尿血了就让我回去歇着了,没两天歇过来了。”
王忆知道这是过劳导致的尿血,在突然遭遇了大工作量的年轻人身上偶有所见。
他有个同学在大学时候勤工俭学跟着工人去搞货物搬运便出现过这种事,以至于他这个同学大学四年没敢操持祖传手艺。
杨晨奇怪的问道:“我明白你和毛海超老师为啥关系那么生硬了,可是不对劲呀,毛海超老师的父亲是文书,听你说还挺有权力的,那我怎么看他家里条件还挺差的?”
毛海波叹了口气,说:“该是啥说啥,我们文书不是个坏人更不是贪官污吏,他以身作则,在队里专门干重活、省着吃的用的去周济队里的五保户还有漏斗户。”
“结果他去年染了重病,身子骨已经被高强度劳动压垮了,没有扛过去,入冬之前没了。”
“这样我们队支书同情他家里,就让小超去学校当了民办的教师,让他好歹有份国家的钱能领,否则大包干了他家里孤儿寡母两个妹妹,这日子怎么过?没法过。”
听完这话本来义愤填膺、感同身受的教师们不说话了。
孙征南说道:“那个文书其实不是针对你这个人,他恐怕是真觉得你在占集体的便宜,他是针对这种事。”
毛海波低头说:“谁知道呢?吃饱了,肚子胀的慌,我出去熘达熘达,有没有一道的?”
黄辉有点想当宿舍的话事人,所以他一来就跟大家伙拉关系。
可是他却跟同学校的毛海波处的不算好,毛海波说完话后他便躺下了。
杨晨是个老好人,他发现宿舍内有教师的关系不融洽后便想解决双方的矛盾,于是他劝说道:
“毛老师咱一道吧,那个有些话我想跟说说,这老话说得好,人死如灯灭、不是,是人死债消,是吧?你们文书已经没了,你跟小毛老师之间就缓和了吧……”
“我跟他没有仇,说不上什么缓和不换和。”毛海波无精打采的说道。
杨晨咂咂嘴,说:“看来你心里还是有点刺,我理解,我劝你宽宏大量那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我要是遭遇你这些事,肯定也跟文书家里闹出矛盾。”
毛海波澹澹地一笑,说:“其实也不是,现在我跟小超之间没什么了,那啥,我出去熘达了,有一道的一起走。”
其他人还在吃饭呢,于是他自己出去了。
等他走远后黄辉说道:“杨老师你不用劝了,你劝不好,他的事我知道,他跟毛振阳之间确实没什么了,现在问题出在他和毛海超老师之间。”
“现在国家有政策,支持咱们民办教师考公办,但名额有限,他们学校要是能分到名额,生产队肯定支持毛海超老师。”
“但毛海超老师是初一的学历,海波老师是初中完整学历,只是没考上中专和高中,论学历他更高、论执教经验也是他丰富,你说要是以后毛海超老师转了公办那他心里怎么能咽下这口气,是不是?”
听到这话大家伙恍然大悟了。
杨晨牙疼一样开始倒吸凉气。
王忆看向黄辉,心里默默的想,你可是跟毛家两兄弟同在一个学校,那你们是不是都属于竞争对手?今晚这顿红烧肉实在给力,肥肉多、瘦肉少,汤汁里油多糖多而水少:想想就知道,一大碗颤巍巍的肉块堆在一起,中间有点汤也飘荡着一层油,对于老百姓来说简直是梦幻美食。
逮着这机会,初次来参加培训会的老师能不撒开欢的大快朵颐?
哪怕是那些多次参加过培训会的老师也受不了这美食的诱惑,还是甩开腮帮子拼命的吃。
黄辉这边还挺克制,他看见宿舍有几个老教师吃的很凶便友情提示道:“你们可悠着点啊,这玩意儿吃多了容易伤着胃口。”
金多水酣畅淋漓的吃光了一碗肉,然后他又把半碗的猪油酱汤也给喝了下去,吃的是“滋熘滋熘”。
吃完之后他一抹嘴,笑道:“黄老师没事,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我赌的是这次我的胃口受得住不就是一碗红烧肉嘛,全吃了能怎么样?我少吃点饼不就行了?”
后面其他教师也回来了,李岩京走起路来晃晃悠悠的,翘着二郎腿的徐横见此笑道:“李老师,你们还喝酒了啊?哪里有酒?”
李岩京勉强的笑了笑,慢慢悠悠的回到床铺上,直接一头栽在了上面。
王忆见此上去晃了晃他胳膊问道:“你怎么了?是不是吃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