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些数据云掌柜那里都有,唐掌柜要做三省大掌柜,迟早也会知道,在下也什么好隐瞒的。”杨亭之道。
唐羽眉头微皱,全聚德并不隶属两行,而却知道全聚德的财务数据,只会是一种情况:“莫非……开办全聚德的银子,是两行借的?”
“然也。”杨亭之抚掌大笑,“当年开办全聚德,我也是跟两行借了五十万两银子,然而这还不够,后来陆陆续续又借了五十万,统共一百万两银子,连本带利一百一十三万两,全聚德直至去年年末才还清啊。”
此时,伙计在阳台门外,隔门小声道:“掌柜的,丙字间的赵大人准备离席了。”
杨亭之闻言,朝唐羽拱手道:“唐掌柜,我需去招呼一下,对不住。”
唐羽也拱手还礼:“不妨事。”
杨亭之出去招呼客人,唐羽便独自倚在栏杆上吹风,瘦西湖吹来的暖风,总带着淡淡的股脂粉香,吹得人迷醉。
耳边依稀能听见远处游湖人的欢声笑语,也能听到楼内宾客的高声喧闹。
独自夜晚的栏杆旁,颇有种众人皆醉我独醒的错觉。
难怪杨掌柜没事便爱上来坐着。唐羽心中想到。
这五天来,他忙于接收安排两行派来的人手和银两。
两行为给徽商致命一击,特意从北方各州县调集了一百银行的老资历雇员,都是底细清楚,信得过的,唐羽把他们安排到了苏州、杭州、合肥、扬州、安庆等几个大府城,各自筹办分行。
两行还准备了现银一百五十万两。先期一百万两银子从山东运来,光是拉银箱的牛车,就用了几千辆。后五十万两也会在月底前送达。
如此大的阵仗,自然是瞒不过徽商的耳目的,唐羽最担心的便是徽商派人劫银车。
毕竟这些银子,作为各个分行的储备银,是要分散到各个分行处去的,而进入江苏后,就踏进了徽商的地盘,路远车多,而且又有那么多路线,很容易出些纰漏。
唐羽这五天也是夜不能寐,时刻盯着这些银子,唯恐出了问题。
好在是白担心一场,所有银两都顺利抵达,唐羽也算是松了口气,这才来找杨亭之,今天全聚德给合庆楼下战书的事情也算是闹得扬州城沸沸扬扬。
过了今夜,他就要启程去苏州,与几个和两行有些关系的大人见上一面……
所以,他临行前还等在这里,就是为了等一个结果。
看看合庆楼究竟能从富春当抠出多少银子来。
别说五十万,就是只有三十万,唐羽做梦也都能笑醒了。
正望着柳府的方向,替那未曾谋面的胡掌柜暗暗加油时。
门外传来声音:“唐掌柜,那边有信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