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紧接着,黎元明就蓦然想起,现在双方是什么关系了,慌忙尴尬的笑了下,低头拿起了茶杯。
有些人的名字,注定需要陆家军的每个人,都牢记在心,把他们当做最大的死仇。
荆红命,就是其中的一个。
二十多年前,就是荆红命等人在这块土地上,全歼了南越特种最精锐老虎团,把军旗都掳走了。
这不但是南越四十八万军人的耻辱,更是陆家军的耻辱。
只是黎元明做梦也没想到,时隔二十多年后,把他们前辈钉在耻辱柱上的“凶手”之一,会堂而皇之的坐在陆家别墅客厅内,却是被奉为了救世主。
黎元明擦水时,陆天秀说话了,声音很轻,几乎是一字一顿:“华夏,最高警卫局,大局长?”
“是。”
荆红命依旧神色坦然,端起茶杯喝了口,赞道:“嗯,这茶叶不错。”
看他这样子,茶叶是否好喝,可比他的身份重要多了。
呆呆盯着他,过了半晌后,陆天秀才泄了气的样子,靠在了沙发上,苦笑:“呵呵,一直以来,我都以为只要我们够努力,总有一天能雪耻前仇。现在看来,我那种想法简直是痴人说梦。”
“有梦想是好的。”
荆红命从来都不是那种擅于安慰别人的人,幸亏陆天秀现在的心态,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不然肯定会以为他这是在讽刺她。
但就算荆红命讽刺她,她又能怎么样?
她那个美妈说了,昨晚荆红命出手干掉陈享后,本想顺势搂住人家*来着,结果
看陆天秀满脸丧气的样子,荆红命微觉不忍,犹豫着说:“我这个人呢,不是太会说话。说对,说错了,你别往心里去。”
“我往心里去,又能怎么样?”
陆天秀沮丧的耸耸肩,低头轻声说:“现在我才知道,我只是个取得点小成绩,就自以为是的自大狂。我爸、我爸活着时就总说我。可惜,我从没听进去。如果,那时候我能知道,我和你相比起来,差了十万八千里之遥。那么,我们家也不会是家破人亡。为了活下去,我妈还得”
荆红命不会安慰人,可看到悔恨的泪水,自陆天秀脸上滑落后,只好硬着头皮说:“人在做错事后,都要付出、咳。我的意思是说呢,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的。也不对,就是、是我该怎么说呢?”
在秦伊水等人心中,睿智的,英明的大局长,现在竟然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难道让他说,其实只要能保住小命,和无数忠于陆家军的军人,母女俩都嫁给同一个男人这笔买卖,还是很划算的?
幸好野心被残酷现实摧残殆尽的陆天秀,重新恢复小女儿姿态后,还是很善解人意的,抬手擦了擦脸上的泪水,晒笑道:“呵呵,大局长你不用劝我了。反正,只要能保住那些兄弟,别说是让我们都嫁给他了。就算,只给他当奴隶,也是心满意足的。”
荆红命连忙说:“他不敢把你们当奴隶的,只能把你们当妻子看。要不然,我会打断他的腿。”
不等陆天秀说什么,荆红命又连忙注解:“当然了,你们只能是他的南越妻子。在华夏,我无法干涉他的个人问题。”
陆天秀问:“这算是政治联姻么?”
“不,确切的来说,是军事联姻。”
荆红命摇了摇头,认真的说。
他知道,现在是和陆家军的正式谈判了,因此说的每一个字,都很清晰,缓慢。
这就是荆红命最大的长处,绝不会因为陆天秀当前是丧家之犬,为此不惜母女都嫁给沈岳,就会轻视她。
相反,他还会特别的重视。
有两个原因。
第一,陆天秀太年轻了,刚倍受惨痛的打击,情绪极度不平稳,别看和美妈一起那样抱着沈岳,但那是因一败涂地后的恐惧,主要是害死陆称雄、以及逼着美妈不得不出此下策的悔恨所导致。
一旦激起她这个年龄段的强大叛逆性,生死都会置之度外,哪儿还会考虑大局和长远?
第二,荆红命昨晚救下黎小草后,就把她清晰表达出来的意思,迅速反馈回了国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