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儿坐在床边沉默了一小会儿,轻声说起往事。
“我们以前是住在镇上的,家里开了个汤面铺子,可是天灾**的,讨生活很不容易,又遇上兵荒,后来吃饭都有些成问题了,爹见有人采药草发了家,就关了铺子改以采草药为生。为了方便进山,我们全家才搬过这边来。来这里有五年了吧,我很喜欢这片山,不过最开心最难忘的还是小时候,周围很多小伙伴们一起玩”
雪儿就这样坐着,一直低着头,声音很轻,偶尔抬头也是面向门外方向,两只手捏着几根草茎,揉来揉去,说到开心的事也不笑,可是每次提到家人,就满脸的忧伤,几乎要掉下眼泪来。谭飞看着雪儿的表情,一阵阵心疼的感觉,很想把她搂在怀里安慰她。屋子里很安静,只有雪儿一个人的声音,轻轻地,两个人一个说一个听,一直说到傍晚时分了,肚子传来咕咕的声音,这才停住话头,又红着脸出去做饭。
吃过晚饭以后,雪儿收拾完碗筷,却没有急着离去,“谭大哥,你是做什么的?为什么会在这山林里出现?”
“呃,其实,我也是出来采草药的,碰巧经过这里,挺巧的,呵呵。”
“我看你好厉害啊,谭大哥是不是仙人啊?”
“嗯?你知道仙人啊?我不算是吧,仙人哪有那么容易被你抓住啊?哈哈。”
“你别开玩笑了,我爹以前说过,山里的魔兽只有仙人才能对付的了,你一下子就杀死了黑魔熊,不是仙人是什么?”
“哪有什么仙人,都是修行者而已,只是比普通人要强一些,你也可以啊。”
“我真的可以吗?你骗我的吧?我要是有那么厉害,爹娘就不会”说着眼泪又要掉下来。
“好了,好了,你想不想学啊?”
雪耳听到这句话眼中神采一闪,不知想到了什么又暗淡下去,不一会儿又亮了起来。“谭大哥,你早点休息吧,我要去睡觉了。”说着飞也似的离开了,脸上流露出几分开心,谭飞这两日都没见过她这种神情,也不知道是想通了什么。
一夜无话。
清晨,谭飞从入定中醒来。推开柴门,走出门口,山间的空气十分清新,薄薄的雾气飘荡在山谷中,屋外一个忙碌的身影,正是雪儿。
谭飞吊着一只胳膊对着雪儿笑道,“这么早啊,忙什么呢?”
“呀,谭大哥,你的腿没事了吧?还是要多休息的,你等我,我去给你弄点好吃的,等着啊,我很快回来的。”
“哎,小心点啊!”谭飞正要阻拦,雪儿已经甩着背后的头发,小跑着往山谷里去了,一身的轻松和愉悦。
谭飞摇了摇头,仔细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胳膊,断开的骨骼已经开始愈合,这才第三天,这样的速度实在惊人。
想了一下,谭飞还是朝着雪儿去的方向跟去。满是晨露的草丛很快打湿了裤腿,凉凉的,很清爽。神识延展开来,寻到穿梭在树林里的雪儿,慢步跟了上去。神识中那个身影停了下来,在一棵树根旁忙活着什么,忽然,身影倒了下去。谭飞大惊,顾不得胳膊不便,施展身法,飞奔过去,只见雪儿倒在树根旁,手里抓着一把松蘑,胳膊上一个小小的伤口,一条环蛇迅速消失在草丛里。
谭飞迅速取出几粒灵蟾砂,在伤口部位又划了一个小口子,将灵蟾砂洒在上面,片刻未见动静,谭飞心急,一只手扶起雪儿,靠在树干上,试探了一下鼻息,没有呼吸,情急之下居然想来个人工呼吸,嘴巴刚贴上雪儿的嘴唇,就听‘嘤咛’一声,雪儿醒了过来。
睁开眼一看,只见一张熟悉的面孔凑在自己面前,嘴巴似乎是被堵住了?雪儿瞬间明白了当前的境况,身子一缩,嘴唇分开,“唔,谭大哥,你”脸颊这次真是红透了。
“呃,对不起,我看你被蛇咬了,我想救你,嗯,是这样,只是,我一时只想到这个法子。”
雪儿低着头,“谢谢谭大哥,我没事了,本来想趁清早采一些松蘑回去,没想到这里会有条蛇,这个,很好吃的。”说完扬了扬手里的松蘑。
“嗯,好吃,真的好吃。”
“谭大哥,你说什么呢!”看着谭飞居然在咂摸嘴唇,雪儿已经羞得贴着树干站了起来。
“啊,不是,我嘴唇有点干裂。那个,我们回去吧。你的胳膊我帮你包扎一下。”谭飞取出一颗药丸捏碎了撒在伤口上,扯了块布条,笨手笨脚帮雪儿包好。雪儿歪着头看着谭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