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人喝酒喝了个通宵,天亮了道别散去。谭飞去了那处山谷找雪儿。
谷中景色依旧,青山绿水,茂林修竹。但是木屋的形象惨不忍睹,几年风雨侵袭,早不成样子,门轴上都长出了蘑菇,青草一直延伸进屋内,屋顶上也是杂草丛生,一片破败不堪的景象。
雪儿坐在木屋门口的石凳上发呆,谭飞走过来,拉着她的手,“在想什么呢?我们去那片草地看看吧,挺怀念的。”
雪儿起身任由谭飞牵着手,两人也不御剑,就这么慢慢走到那里。草地仍然那个模样,坐在同样的位置,看到的风景也没有变化。
谭飞说起当年的事情,说起听雪儿唱歌,可是雪儿却只是摇头道,“现在唱不出来了,还是不要唱了,那歌其实挺幼稚的。”
谭飞如何感觉不出来这种变化,但是他始终想不明白,到底问题出在哪里,是修行改变了雪儿,还是雪儿自己做出了改变,还是自己哪里做错了什么,但是看上去雪儿并不是在生自己的气,更像是一种心境上的变化。
“不管怎么样,我们一直在一起。”谭飞说了这么一句,来表达自己的决心。
在这一刹那,雪儿神情恍惚,仿佛回到了几年前,可是,很快又恢复了清明。她知道自己不能拖他的后腿,不能表现出恋家,所以主动问道,“谭大哥,接下来我们去哪里?去幽州好不好,听说那里冰天雪地的,我从小到现在只听说过,还没见过雪呢。”
“好啊,我们找个地方结成金丹之后,就去幽州。”
想来想去只有两个地方合适,一个是仙人谷灵丹铺,当时建造的时候预留了几个房间,一直以来基本上是被谭飞他们当做了修炼室;还有一个地方就是谭家堡,魏家庄也早重建的华华丽丽,里面的地方多得很,嫌吵闹还可以去地库;不过后来谭飞又想到一个地方,那就是苍松子的洞府,那里也是个清静之地。最后两人一商量,还是选了灵丹铺,雪儿觉得那个地方有纪念意义,谭飞觉得那个地方比较方便。
灵丹铺里安排了一个筑基的核心弟子看顾,三个伙计在忙活,陈长老还没来,核心弟子跟谭飞不是很熟,他也相当于是打工的,对于谭飞提出的借用两间内室一段时间有些拿不定主意,还是三个伙计上来说情,这才答应下来。
谭飞满头黑线,本以为自己是个人物了,结果自己的地方大方送给别人,想要回来住一下还被阻拦,禁制都还在,省了不少麻烦,为防止意外,谭飞又加了一些法阵,属乌龟的。两间内室全都安排妥当了,谭飞详细给雪儿讲解了一下结丹的一些情况,几位长老提供的一些信息也都原封不动传递给她,生怕每个人的理解会有不同,对于丹火炼体,谭飞也没有给出自己的意见,只是说量力而为,毕竟雪儿也有一定的炼体经验。
将前段时间炼制的水灵丹分了一半给雪儿,每人有一百来颗,一切准备就绪,各自闭关。
结丹的过程与筑基有些相仿,丹田内灵液顺时针旋转,在旋转过程中不断压缩灵液,旋转带来的吸力将全身经脉中的真元抽进丹田,三十六穴则不断抽取外部的灵气补充经脉内真元;加上吞服进去的水灵丹化成的真元不断补充进经脉和丹田,又被丹田内的漩涡吸进去。灵液不断压缩但是始终没有凝结成丹的迹象,谭飞小心翼翼地吞服水灵丹,不断给丹田补充真元。
一颗、两颗、四颗、八颗……一直到吞下了四十多颗的时候,终于开始发生明显变化,灵液已经浓稠得几乎呈固体,高速的旋转让真元灵液变成了一个圆滚滚的球,随着旋转的加速,球体体积还在缩小;硕大一池水被压缩成一个小小的球,直接的变化就是温度的升高,极高的温度,丹田内极度胀热的感觉传来,几乎要把身体焚烧的感觉。
这个时候是最关键的时刻,再要再加一把力就成了,谭飞忍受着丹田内高温的炙烤,又吞下了几颗水灵丹,终于,仿佛叮铃一声轻响,圆溜溜的金丹散发着金色的火焰悬在丹田中,神识内视,小金丹就像一颗小太阳悬在半空,充斥着爆炸般的能量,火焰呼呼闪闪,热热烈烈;金丹诡异灵动,圆润神秘。
水灵丹的灵气扑上火焰,如火上浇油,火焰一下子窜起老高,整个丹田都被火焰充斥,目前还不能收放自如,需要神识进一步炼化金丹,但是一旦炼化金丹,再调用火焰就要耗费精血,这是最佳的丹火炼体时机。
丹田内传来的剧痛自温度升高的一刹那就一直在加剧,谭飞慢慢归拢心神,不去关注得失,不去思考成败,终于成功入定。这是谭飞的法宝,能在最恶劣的内外环境中入定,会让一切变得简单。丹火炙烤着丹田内壁,一部分丹火仿佛直接被内壁所吸收,虽然一时半会儿办不出明显变化,但是变化一直存在,只是需要时间。
一天、两天、五天、十天、一个月、两个月,两人都没有出关。陈长老早回了灵丹铺,听说了这事以后,一直守在内室门口,关注着里面的动向,可惜内室设有严密的法阵禁制,神识投不进去,无法觉察里面的情况。一开始还好,超过十天以后,陈长老表现出来的是惊讶,超过一个月以后,陈长老心中只有担忧,到底怎么样了?按说接单即便失败也不会有生命危险,只会重新落回筑基后期,要是失败了自然会出来的,可是现在这个情况,到底怎么了?
两个月以后,灵丹铺里每天都围满了人,宗门的几大长老都来过,孙长老已经外出游历,其他的全到齐了,没有人见过结丹两个月不出来的,有人猜测是不是丹火炼体早结束了,只是简单地闭关增进修为,陈长老摇头否认,这里可不是长久修炼的地方,当初跟谭飞聊丹火炼体的事请,他就有种预感,这小子又要不走寻常路。
又过了五天,雪儿出关了。整个人脱胎换骨,超凡脱俗,清丽冷艳的感觉直接震撼了在场所有人,一帮子金丹长老也算是见过世面的人,但是见了雪儿这个样子,还是全都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各位前辈,请问谭飞出来了没有?”雪儿轻蹙细眉,声如翠莺。惊醒了震撼中的众人。
“噢,还没有。雪儿道友,你现在也是金丹修为了,就不要再喊前辈了,我们相互之间道友相称即可。谭飞还没出关,想来应该快了。老头子可否问一下,你为何结丹花如此长时间?”还是陈长老比较熟一些,直接接话道。
“这个,谭飞不是比我时间还久么,您可以回头问他,我没什么的,我全身经脉尽通,要炼的经脉就比一般人多,所以我就一直把全身筋脉都用丹火锤炼了一番,有多久时间了?”
“哦,难怪,那就可以理解了。道友闭关两个多月了,真是挺少见的,恭喜雪儿道友!”
“陈长老客气了,我先出去走走,就不奉陪了。”说着轻轻走了出去。
众人一阵感慨,自己耗费几百年时光才有今天,人家只要几年时间就有此境界,人比人得死啊。说起来这个雪儿是因为跟了谭飞,才一路奇迹,真正妖孽的是这个谭飞才对。
又过了几日,见没有任何动静,几位长老纷纷回了宗门,只有陈长老还在这里一边琢磨兽血炼丹之事,一边关注内室情况,一个月过完了,其他长老又来过一次,人还是没出来。雪儿就在外室静静地等着,没有丝毫的紧张,因为她知道谭飞一定没事的。偶尔就思考一下有关道的事情,偶尔也会想起跟谭飞在一起的日子,大部分时间就是静静地修炼神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