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原亲自擂鼓,鼓声震天。烈日骄阳的掩映下,有河内军人之立于高台,挥动令旗。
张杨、高顺各领两万余骑,迎河内军而立。张辽、郝萌,立于马上,身后是手持强弓的民兵。
鼓声起,河内军迎着烈日,万马奔腾。马蹄所到之处,红色的泥水四溅。
白波军迎得吕布,亦以列阵。战车在前,车轮死死的卡在泥中,弩兵在后,个个手持连弩,最后是弓兵一石的弓箭扬起四十五度。
吕布、杨奉、若洛立于部队前列,背对骄阳,这骄阳的光辉仿佛给他们罩上一副金甲。
李封、胡才督战,各自立于阵中,手持佩刀,威风凛凛。魏越双手持戈,不离吕布左右,他是吕布的亲兵,随时准备拼死护其周全。
张杨、高顺两路兵马将近之时,忽然左右分开,从两侧包抄。张辽、郝萌所率民兵步卒,小跑而来,距白波军二百步列阵,以盾牌为垒,与白波军对射。
河内军的指挥有条不紊,亲自擂鼓完毕,丁原稳坐高台,迎着烈日向旗手发布命令。
帅之所以为帅,是因为他们对战场的把控、兵种的配合拿捏得恰到好处。河内军在丁原的指挥之下,三面夹攻白波军,骑兵与步兵相互配合,但看行军,河内军已经胜了。
薛兰立于城头之上,眼看河内军行军,心都凉到底了。丁原治军严谨,又有名将辅佐,真是想输都难啊。
思量再三,薛兰写下一策,命人带与吕布。吕布正要与杨奉分兵阻击张杨、高顺的骑兵,接薛兰之策,顿时交与杨奉,二人眉头舒展,相视而笑。
薛兰所书,只有一字——泥!
泥泞的土地,是上天赐予白波军最后的恩典。马踏潜泥,泥浆四溅,若是在泥浆之下埋下绊马索,任张杨、高顺多少骑兵,都不在话下。
二人出战之时,吩咐人在队列之后加紧动工埋下绊马索,两军交战之时,数百绊马索已经埋伏完毕。
杨奉出左路,以劲弩迎击张杨。劲弩射程短而威力强、射速快,阻敌之后杨奉毫不恋战,边打边退,将张杨引入绊马索结成的陷阱中。
头排马被绊马索所绊摔倒,二排马踏头排马摔倒,三排马踏二排马摔倒……
张杨这一路骑兵受创,张杨本人都堕下马去,险些被己方骑兵踩踏。眼见得河内军前半相互踩踏,后半驻足不敢前,杨奉驻足以劲弩击之,斩获河内军数千。
吕布再对高顺,命将士手持长矛掷出,在八百步外,对高顺所部造成杀伤。而后将士以盾兵防护,弓兵在后放箭,意图压制高顺部队。
高顺命骑兵前后左右拉开距离,以松散阵型冲阵,以减少伤亡。源源不断的骑兵向吕布这边涌来,吕布一马当先,仅带若洛魏越等十数骑与敌近战,手上的一杆铁矛抡开了,将来敌尽数击于马下。
高顺主动找到吕布,步战三英战吕布而败,骑斗他要一雪前耻。
二马错蹬之时,吕布高呼:“横扫千军,向高顺拦腰扫去。”
这一式,高顺见过,张杨堕马一幕,犹在眼前。只见他仰身躺于马上,一招铁板桥,躲过吕布的攻击。
二马错开,二人同时提弓上箭,相互对射。高顺之弓拉似满月,回马弓呼啸而至。吕布一弓双箭,一箭射人一箭射马。
高手对决往往就是一击致命,如此近距离的骑射,二人皆躲不开。高顺肩头中箭,马匹更是被吕布一箭毙命。吕布则是用手臂挡住高顺的箭矢,一支箭射穿了吕布的小臂。
眼见吕布中箭,若洛怒不可遏!上前抽弓搭箭,就要结果高顺的性命。吕布见若洛出箭,情急之下,从怀中掏出一只鸡腿,扔向高顺的位置。
饶是高顺命大,若洛的箭刚好射到吕布扔出鸡腿之上。若洛眼见着自己的箭矢被那支该死的鸡腿带着,偏离了轨道,气得瞪了吕布一眼,继续抽弓搭箭。
吕布连忙策马护住高顺,若洛见状只好作罢,唯有俏脸稍有愠色。吕布见若洛别过头去,方才用伤臂指着高顺说道:“第二次了!”
高顺接过部下战马,对吕布投来复杂的目光。若不是这场战役,丁原压上了全部身家,他绝对不会再战,因为他已战败。
当然,战场没有那么多如果,有的只是冰冷的箭矢与血腥的杀戮。高顺忍痛将剪头的箭矢拔出,扔在地上然后命骑兵收拢队形,继续冲阵。吕布见河内军不顾伤亡全力冲阵,白波军必败,忙引兵诈败,将高顺引入绊马索处。
吕奉先退了?吕奉先居然帅军后撤?高顺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吕布是那种即知必败,也要从你身上撕下一块肉的人,他怎会轻易后撤?联想起吕布从小臂上拔下箭矢时恶狠狠的表情,高顺表情顿时凝重起来,吕布一定有诈。
想着,高顺命骑兵缓慢进军。不久,前列士兵的马蹄便发现了泥中的绊马索。
吕布见高顺军放慢步伐,管他是否发现了其中有诈,趁敌行动缓慢,立刻命人放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