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燃冷冷一笑,抬肘撞他胸膛,“老子这里的酒也是要给钱的,那天老子看了下账簿,你他妈都欠了三万多了,不打算给钱就卖身好了,反正这里富婆那么多……”
顾佑礼又喝了口酒,笑道,“行啊,只要有富婆看得上,你立马去给老子谈价钱。”
“……”
施燃瞪了他一眼,没再吱声,但顾佑礼还来真了,“陪喝十万,陪睡一百万,包夜一千万,就这个价,给老子挂牌!”
施燃咬牙切齿盯着他,“你他妈皮痒是不是?信不信老子抽你!”
顾佑礼哈哈大笑,笑过之后拍拍兄弟肩,“你让老子卖,老子真要卖你他妈又舍不得,你说你烦不烦!”
凌晨一点多,纪希从家里过来。
之前跟佑礼约了喝酒,但家里老人总是要陪的,所以也就过来晚了些,
今晚,这仨大概是要不醉不归了。
人家施燃是有家室的人,他老婆小曼就在那儿看着呢,就想看看这仨家伙今晚到底要怎样!
从一点到四点,那三个男人在那里从幼儿园聊到高中,从初恋聊到结婚,聊了整整三个小时,满地的啤酒瓶,最后全都倒下了,不省人事。
小曼气炸了,她可是孕妇,她这才查出来怀孕一个多月,施燃这孙子是打算气死她吗,她一个人怎么带得走三个大男人?
最后她索性懒得管了,让酒吧经理送她回家,施燃跟另外俩混蛋爱喝多久喝多久。
清晨,七点多钟光景。
顾佑礼被生物钟闹醒,一睁开眼,是满屋子狼藉,昨夜的放纵历历在目,看着眼前仍在熟睡的施燃,不禁抿唇浅笑。
纪希人没在这儿,不知道是不是已经回去了。
佑礼报复性的狠狠捏了一下施燃的脸,然后去外面看看纪希还在不在。
冷风刺骨,纪希一个人站在外面的露台上,手里拿着一盒纯牛奶,背对着里面,佑礼过去的时候,他就那么站在那儿,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酒是醒了,只不过脑袋生疼,他们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宿醉过。
佑礼走到栏杆前,纪希转头看他。
眉心还是拧着的,估计他比佑礼更头疼,因为他的酒量一直都不如佑礼,昨晚挂得也比佑礼早。
“怎么样,醉过之后是不是发现,其实事情一点都没能解决?”
纪希摁着生疼的眉心,好不容易挤出一抹笑来,将手里的牛奶递给佑礼。
佑礼眉头紧锁,结果牛奶喝了一口,然后呵呵的笑了。
他抬头看纪希,顿了顿,他叹了叹气,“有什么办法,总是得要给自己找些乐子,跟你们在一起,除了打球,就只能喝酒了——施燃晚上要做生意,他也喜欢喝酒,那就喝酒啊,并没有抱着一醉解千愁的心态。”
纪希点点头,“那就最好。”
“你呢,看起来也不太好。”佑礼继续喝牛奶。
“嗯,是不太好。”
纪希也叹气,无奈的摇头,“一会儿要回去接孩子跟我爸妈去公墓,你也知道的,每年有两个时候是我们家最难过的时候,一是清明,二就是年初一,因为要去给我大姐和姐夫上坟。”
当年纪宁和丈夫空难离世,留下年幼的秋桐,父母白发人送黑发人,那么优秀且年轻的女儿英年早逝,纪家父母每每思及于此都会无端落泪——更别说秋桐,七岁的时候就成了无父无母的孩子,到了去给父母扫墓的时候,每次都哭得满脸的鼻涕眼泪。
佑礼眨了下眼睛,问他,“秋桐到现在还不知道她不是你们纪家的孩子?”
纪希摇头,“也不算是不是吧,从小就在咱们家长大,好歹一出生就叫我大姐一声妈,我大姐跟她爸又是夫妻,于情于理,也算得上咱们纪家的人。”
“那,要是她亲妈来找她,如何?”
“想都不要想,这会害了孩子。秋桐在我们家好好儿的,突然来了一个妈……”
纪希一想到这些事情就头疼。
当初大姐认识姐夫比秋桐她母亲认识得更早,也比她爱得更早,只不过那个女人更有手段,更懂男人喜欢什么,于是秋桐父亲自然而然和她结了婚。
后来她认识了别的男人,有了外遇,离了婚之后发现自己怀孕了,她坚持要生下秋桐的原因不是她舍不得这个孩子,而是因为她自身,要是不要秋桐,有可能再也不能生孩子了。
她就是那么自私,生了孩子又不想养,纪宁心地善良,和丈夫结婚后留下了秋桐,所以由始至终,秋桐都不知道自己的亲妈其实不是她一直以为的那一个,纪家的人也没打算让她知道,为了这个孩子健康快乐的成长,那些灰暗的东西还是永远埋在地下比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