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霓裳沉着脸转身把孩子从摇椅里面抱起来,冷冰冰地道:“夫人,以后请不要随便到我屋里来。我的孩子还生着病,需要静养。”
夏夫人盯着楚霓裳怀里的儿子,心里跟猫抓一样,一双眼睛里面恨不得飞出一双手,将那孩子从楚霓裳怀里抢过去。
楚霓裳见状,抱着儿子绕到碧纱橱后面,将儿子放在里面,让他再睡一会儿。
夏夫人就又开始念叨,“霓裳啊。我们姐妹一场。你的儿子就是我的儿子,你有什么不放心的呢?你在外头辅佐督军,打理家事,管理铺子,要做的事情那么多,未免精力不济。没法好好照顾孩子。还是把孩子交给我,我以后什么事都不会理,只一心带大这个孩子,你说好不好?”
楚霓裳的嘴角抽搐两下。不知道说什么好。她知道,夏夫人说的,有一定道理,她先前,确实对孩子有些疏忽。可是她已经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及时纠正了。
夏夫人的空闲再多,她也不会都用在孩子身上。就算抱到她那边去养。也都是丫鬟婆子和乳娘在照管,她自己不过就是每天起床之后逗逗趣,把孩子当成宠物一样,喜欢就抱两下,不高兴了,可以放在一边置之不理。
夏夫人连自己亲生的女儿都没有多上心,就更不用说楚霓裳生的这个儿子了。
她之所以心心念念要把楚霓裳的儿子要过去,还是为了一个人,就是夏扶民。因为这个男人对儿子十分看重。因此对楚霓裳高看几分。
夏夫人不允许任何人取代她在夏扶民心里的位置,所以她一定要把这个关注点夺过来。
楚霓裳很明白夏夫人的心思,当然不会让她得逞。
看见夏夫人一再往自己这边凑,楚霓裳灵机一动,开玩笑似地道:“姐姐是真的有心,要为我们儿子好?”
夏夫人一听这话,立即知道有戏,忙大力点头,道:“当然!我的一颗心。就是为了孩子。没有别人。你把他交给我,我一定给你养得白白胖胖。”
楚霓裳毫不留情地道:“白白胖胖。那是猪。你把我儿子当猪养,你让我怎么能放心?”
夏夫人一时瞠目结舌,结结巴巴地道:”妹……妹妹,你怎么能这样说我们的孩儿呢?”
楚霓裳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断然道:“这是我的孩子,不是我们的孩子,你别弄错了,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
夏夫人这才气红了脸,指着楚霓裳的鼻子道:“反了反了!——你不过是几两银子买来的妾室,惹得我不高兴了,将你提脚卖了都行。还敢跟我仗腰子!”
楚霓裳啐了夏夫人一口,上前一步抵着她的胸口道:“我看你是年纪大了,得健忘症了吧?——我可不是几两银子买来的。我是督军正式娶回来的二房奶奶,是可以上族谱的。想把我卖了?你倒是掂掂自己的份量再说话!”
门口候着的丫鬟婆子见两个主子又闹起来,都吓得缩在一旁不敢出声。有伶俐些的,早寻了借口跑开。
夏夫人回头想叫人过来帮忙,却看见自己带来的丫鬟婆子都躲得远远的,就算自己开口叫,她们也未必敢上前来。
夏夫人第一次意识到,楚霓裳在这个家的地位,已经越来越高了。再加上她有儿子,自己却再也不能生育了,以后这个家里,自己的地位只能越来越不如她。
想到这里,夏夫人有些心慌意乱地离开楚霓裳的屋子,回自己房里想招儿去了。
楚霓裳看着夏夫人远去的背影,知道自己再也不能等了,就在刚才信上又加了几句话,便封好,让专人送出去。
齐意欣很快就接到楚霓裳派专人送来的信。
楚霓裳在信上将她的处境写得明明白白,希望齐意欣能助她一臂之力,就算是为了她的孩子,她也要将正室之位抢到手。
一般情况下,齐意欣当然是站在正室这一边。不过具体情况具体分析,夏家的情形,不能用常理推断,也不能用惯例套用。
夏夫人自己存身不正,当初为了自己的利益,逼楚霓裳给夏督军做二房。可惜天不从人愿,她没有能生出儿子,反而生了女儿之后,就伤了身子,再也不能生育了。楚霓裳这个二房,却是生了儿子,而且是夏督军唯一的儿子。
新朝的督军位置可以世袭,所以有一个儿子,对夏扶民来说,至关重要。
夏夫人现在还能占着正室的位置,不过是楚霓裳懒得跟她计较,夏扶民又对她还有几丝情份的缘故。
夏夫人最不该的,是打起别人孩子的主意。
楚霓裳不是软柿子。不会任由夏夫人拿捏。
齐意欣看到信。立时就将自己翻拍的那张照片拿出来。那是当年她跟顾远东去江南夏家,为夏扶民当时的嫡长子贺寿的时候,给当年的夏大奶奶和夏大少爷拍的一张照片。
只要把这张照片给夏夫人看,她要识趣的话,应该会退让,自请下堂。或者降妻为妾。
如果她不肯,齐意欣就只能得罪了,《新闻报》立刻就能把这一桩尘封已久的丑闻掀开盖子,将里面的东西摆开来给大家看一看。评一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