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美凉看着眼前这一家子怪异的气氛,忽然有种危机四伏的错觉,好像每一个人都话里有话似的,让她一时不知道该接哪句。
厅堂里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简美凉微微抬起头。便看见顾美斯将外套递给管家,快步朝她这边走过来,一把将她从沙发上拉起。在她的位置落座后将她揽进怀里,掐了掐她的鼻梁:“不是告诉你回家等我吗?陌生人的车也敢随便上,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
简美凉一瞬不瞬的盯着他,此时他眼里眸光微暖,像是有散不开的浓浓宠溺,倒像是真的担心她。她咬了咬嘴唇,不肯配合他搭话,他能在深夜抛开她一个人,她凭什么要配合他演这种无聊的感情剧?这样想着嘴唇咬的更紧了一点。
眼前的人面庞忽然放大,简美凉还未做反应,他已经咬上了她的唇,惩罚似的啃了两口,松开的时候,眉角飞扬:“再让你瘪嘴……”
顾连誉重重的咳嗽了声,脸上表情比之前更黑了一点:“不亲自请你,你还真要忘了你是这家里的一份子。”
顾美斯将简美凉从身上抱起来,拉着她的手,往厅堂外走:“带你看看我的房间。”完全将方才的话无视,简美凉被他拉的死紧,只得迈着小碎步跟上去。
“大哥,谢谢你在这样的日子还能想到我妈,那一车白菊我替她谢谢你了……”顾墨慢步走到楼梯口,轻飘飘的说了一句。
顾美斯停住脚步,回身冷冰冰看着他温和的笑脸,低笑出声:“你得替你妈和你,一同谢谢我。夹答列伤十万的白菊,送你们母子俩刚刚值得。”
“是,理应谢你。”顾墨也不恼,站在原地看着他们的背影消失在走廊里,握着拳的手指才慢慢松开,嘴角始终挂着笑意。
简美凉被顾美斯推进房间,房门在身后重重甩上。她转过身看着他盛满怒气的眸子,慢步走到床边落座,表情淡然的像是并没有看到刚才那场闹剧。
顾美斯抬手松开领带,扔置一旁。大步走过去,将她推倒在床上,双臂撑在她身侧。目光从她清冷的表情慢慢下移,脸色忽然一变,抬手指着她脖颈处泛红的一片:“怎么搞的?”
说着将她从床上拉起来,坐在她身边,掰着她的脖颈仔细瞧,眼眸怒意更甚:“谁给你整的?!”
简美凉实在搞不懂他在气什么,柳眉微拧:“你弄疼我了。”
顾美斯紧绷的手指这才松懈了下来,只是眼里的焦急一点未消:“谁整的?顾墨?!”
“神经。”简美凉白了他一眼:“拍戏不小心烫伤的,又不要紧……”
话音未落,顾美斯僵硬的身体明显放松了下来,手指不悦的弹了下她的脑门:“笨蛋,也不知道小心一点。”说着从床上起身,翻箱倒柜的找药箱,看样子是完全不记得放在哪里了。
“涂过药了,你不用找了。”简美凉踢掉高跟鞋,懒洋洋的趴在床上,刚才在楼下紧绷着的情绪在看到他时总算松了口气。这会儿功夫神情也跟着有些倦怠。
当顾美斯终于从柜子翻出药箱时,床上的人已经入睡。形象不佳的伸展着四肢,白嫩的小脸下,肌肤通红。他皱着眉脱鞋上了床,小心翼翼的在她身边坐下,干净的手指几下解开她领口的纽扣,从药箱里取出烫伤的药膏,轻轻的涂了上去。
刚碰到一下,女人便皱了下眉,动了动身体,一掌打向他的下巴。
顾美斯屏着呼吸将她的小手拉下来,放在腿边压好,重新凑过去涂,就这样反反复复下来,折腾了将近半个多小时,才涂好。他眯着眼看着大片的红肿,恨恨的咬了咬牙,不一会儿又低笑出声,末了抬手抹了把脸。
倾身在她额头上吻了吻,看着她近在咫尺的小脸,微微叹了口气。最近真的有点魔怔了,因为这个麻烦的小女人。
这样想着,表情也跟着冷淡了下来,收拾好药箱,掀开被子盖在她身上,下床进了浴室。
一觉睡得昏天暗地,简美凉模模糊糊睁开眼时,房间里黑漆漆的,方才还惺忪的睡眼,猛然睁大,她下意识的出声喊:“顾美斯!顾美斯!”声音焦急而脆弱。
“睡醒了?”窗边的一抹红光微微动了动。顾美斯随手掐灭烟,慢步走回床边,抬手将她捞进怀里,使劲揉了揉她的头发:“还疼不?”
房间很暗,完全看不清他的表情,只有鼻端熟悉的气味。简美凉吸了吸鼻子,不自知的往他怀里凑近了几分。
房门咚咚咚的敲了几声,顾墨温润的声音不厌其烦的重复:“大哥,嫂子醒了吗?饭菜上齐了,就等你们了。”
简美凉感觉揽着她腰部的手,随着声音逐渐箍紧,索性扬声一句:“这就下楼了。”
然后摸索着按开了台灯,掰开他的手臂:“你要给我捏瘦了!”
顾美斯僵硬的表情在灯光下显露无疑,半晌掀了掀唇角:“那正好,你可以不用再虐待你那个小胃了。”
“你才小胃呢!”简美凉穿上鞋,瞪了他一眼拉过他的手。看着还坐在床边一动不动的男人,恶声恶气的:“还不走?”
僵硬的表情随着她的视线慢慢变得柔和,橘黄色的灯光里,他拾起她的手背,低头吻了吻:“好,跟你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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圆形的古木餐桌,桌上摆着的均是中式的菜肴,简美凉坐在顾美斯身边。顾墨旁边多了一个黄毛小子,学生模样。时不时的朝她这边打量,目光肆意。半个小时的时间没有一个人说话。她咽了咽口水,下意识去抓顾美斯的手。
“还等什么?”顾美斯抬眼看了看古钟,揶揄的看向正中间的男人:“怎么,现在是祷告环节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