栽好蓝蒿,师徒二人朝树林深处走去。
一进密林,枝叶遮挡了阳光,一股潮湿之气扑面而来,光线一下子黯淡下来,密布的藤蔓缠绕着高大的树木,低矮的灌木丛杂乱生长在铺满厚厚枯叶的地上,早晨的露水零星从茂密的叶间滴落,偶尔小动物惊走的躁动声或者鸟叫声,打破林间的幽深清静,让人禁不住毛骨悚然。谭飞小心翼翼寻找着落脚点,又要提防着扫过身体的灌木枝上是否有爬虫,精神紧张到极点。
“穿过这一片,前面是比较疏松的树林,也会遇到比较大的野兽,你就呆在我身后,如果有危险注意躲闪。”
谭飞握紧了手中的断刀,紧紧跟住师父的脚步,起初的兴奋劲早就没了踪影,重生为人,对自己的小命格外珍惜,不像一般少年那样胆大无顾忌。
这样心惊胆战走了一段路以后,空间终于开阔起来,就在谭飞长舒一口气的时候,谭金陡然停住了脚步。探身往前一看,十几丈开外,一只体型硕大的野猪,正瞪大血红色的眼珠,死死盯着这边,看架势下一刻就会直冲过来。
“赶紧上树!快!”谭金一边说一边挥手往后揽了一下,没揽到人,回头一看,谭飞早挂在离地两三米高的树枝上了,破刀掉在树根旁,也顾不得捡。
“师父说的对,我也是这么想的。”谭飞红着脸解释。
野猪似乎被谭飞的爬树行为刺激到了,带起一阵风,直撞了过来。距离瞬间拉近,谭金岿然不动,直到野猪奔至一丈之内,才突然闪开,野猪收势不及,直接撞在树上,将合抱的大树撞得摇晃不停,谭飞差点从树上掉了下来,赶忙紧紧抱住树干,脸色也极为难看。虽说锻炼了四年多,感觉自己浑身是劲,身手敏捷,但是看到这只野猪的疯狂劲,还真不敢去面对。
在野猪晃脑袋的一刹那,谭金大喝一声,飞起一脚踢在野猪肚子上,数百斤重的野猪,直接翻了几个跟头,飞出去一丈远。可见这一脚力度有多大。谭飞本以为野猪就此授首,不想这畜生筋骨皮肉坚硬的令人乍舌,只是在地上打了个滚,就站了起来,摇摇脑袋,呲着两颗长长的獠牙,着又冲了上来,眼睛更加红的可怕。
谭金仍然是在野猪临身的一瞬间侧身避过,同时一掌拍向野猪的脑袋,野猪前蹄一软,跪在了地上,往前滑行了一步,再次站了起来,却不急着冲撞,而是抬头尖吼一声,体形骤然大了一圈,瞪着两只血红的小灯泡似的眼睛,以更快的速度飞撞过来。谭金此次却未曾完全躲过,野猪在他一闪身的同时,猛地一摆脑袋,巴掌长的獠牙,划过谭金的小腿,将裸露的小腿撕裂开一个血口子,幸好是侧面,否则小腿骨怕是难保。獠牙划过小腿,又划过谭飞所在的那颗大树,将树皮撕下来一条。
谭金剧痛之下,大叫一声,一个飘然的动作,低腰转身,掠起树根旁的断刀,手臂画了个弧形,自下而上撩过野猪的脖子,一道血柱自刀锋划过的地方飙射而出,威力大发的野猪受了这致命一击,直接倒地蹬腿,片刻不到就没命了。
谭飞赶紧从树上跳了下来,半跪在地上,捧着谭金的小腿,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办,手边没有任何可以包扎的东西,只是一个劲地说“师父,您没事吧,师父,您没事吧!”
“没事,你去附近找找,有一种草,叶子有手指长短,比较脆,边缘很多小刺,应该比较常见,拔两棵过来。”说完,靠在树根部坐了下来,看样子这一下子也不轻。
“师父,是不是这个?”不一会,谭飞转了回来,手里抓着一把草。
“嗯。”谭金接过来把草叶摘下来放在断刀刀面上,捡了块石头把草药捣碎,连碎叶带汁液一起糊在了伤口上,然后摘了片大一点的树叶按住伤口,谭飞连忙扯了根柔软的藤条,帮师父缠好,扶着谭金站了起来。
“去把四条腿砍下来,别的不要了,太重,拿多了也吃不完。”顺手将刀递给谭飞。
看似铜皮铁骨般的野猪,被断刀只一下便将腿砍了下来。
“师父,这刀是什么刀啊,好锋利啊!”
“不知道。走吧”
谭飞将四条野猪腿拿藤条困了,扛在肩上,师徒二人,一个身材魁梧高大,一个瘦小苗条,两人按原路返回不提。
谭飞还是每天天蒙蒙亮就起来,到河边石头上练习体术动作,现在已经将第十套动作熟练而没有难度地做出来,正挑战第十一套动作,一开始又是错骨分筋的剧痛。体术半个时辰,然后是功法吐纳半个时辰,长生诀十层对应十条经脉,每贯穿一条经脉,算是突破一层,同样的是越往后越难。行功完毕后是自由活动时间,在河边跑跑跳跳这是谭飞给自己加练的项目,因为这个让他更有成就感,每天自己跳跃的距离和高度都在提高,感受那种飞崖走壁的感觉,才真正满足一下武侠的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