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莹不好再留,匆匆两句分别而去。
疾行回了王老三家,一头扑在榻上,眼泪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紧跟在后面的李妈妈心疼,上前搂住谢莹肩头,如小时候一般,轻轻一下一下拍着,未曾言语,眼圈儿先红了,“小姐莫哭,妈妈在这里呢!”“妈妈……为什么,这是为什么呀!”谢莹声嘶力竭的喊叫出来,为什么她就这般命苦,从小娘亲便死了,父亲也不疼她,唯一疼爱的祖母,居然为了她娘留下的嫁妆在她的婚事上百般设计,不惜让她当了尼
姑了此残生。好容易遇到了一个入得她眼的人,对她却是不屑一顾。每次面对萧临渊,都让她有种轻微、卑贱到骨头里的感觉。
林宁……那个男人的眼里都是她,可林宁明明比她还要不如不是吗?
每次她都得鼓足勇气,强笑了才能站在他们面前,努力的不让他们看出她的心思,天知道她花了多大的力气!
可她的伪装禁不起他的轻得不能再轻的无视,也禁不起林宁的每一个笑颜。
“妈妈,我该怎么办?怎么办?”她怎么会成了如今这个样子?她不是一向最瞧不起这样的女子吗?可笑她谢莹居然有一天也会如此。
“大小姐,去吴州吧!”李妈妈在心头拈量许久,终于还是将这话说了出来。
“去吴州?”谢莹抬起头,怔怔的,脸上的泪痕犹在。
李妈妈见她肯听,语重心长道:“小姐,若是在此处呆的不快活,咱们不如换个地方。有些事如果隔的久了,也就淡了。”
再这样近的日日见面,真保不准谢莹会做出什么事来。
谢莹怔了一会儿,又猛然摇头,“不,我不去吴州,至少现在不去。”
当日和两位舅父的约定还历历在目,这般灰溜溜投去吴州,岂不遭人耻笑?便是舅父不会笑她,她自己的面子又往哪儿摆?
更何况,她这般离了这里,谁又能知道什么时候能再见呢?她年纪已不小了,长辈们不会任由她这般下去的,也许很快就会给她找个人家嫁了。
也许有外祖母和舅舅们在,所找的人家必是不错的,但有萧临渊这样的珠玉在前,世间男子皆成了瓦砾一般,叫她如何能嫁得甘心?
她不能走,至少不能现在走。
李妈妈见劝不动她,只得叹息一声。
林宁随萧临渊上了马车,由何家孙子辈儿的何六亲自驾车,他是老车把式,车赶得又平又稳。
一路出了城,暖风习习,艳阳高挑,随着寒冬过去,小草争先恐后的冒出了嫩芽,枝条也都泛了绿色,向阳的地方甚至已长出了叶片,果真是大地回春了。
“宁宁可有不适?”萧临渊怕马车颠簸,特意垫了好几床被子,但还是忍不住担心,就怕林宁动了胎气。
林宁收回看向外面的目光,笑道:“你也忒小心,我什么体质你不知道吗?好着呢!”
在家里闷了一冬,这次出来让林宁心情雀跃的很。
出城的行人一拨一拨的,到处洋溢着欢快的气氛,看得林宁面上也不由带了几分笑意。
灾民们都领到了朝廷发放的赈济银和赈济粮,已陆陆续续返回了家,剩下的就是重建家园了。
只要老天眷顾,别再闹什么大的灾荒,有大家的帮衬,这并不是什么难事。
林宁找常林租了一间铺子,正儿巴经的开起了粮米铺子,任务栏也移到了粮米铺子处。
考虑到一场大灾后需要休养生息,铺子里的粮米依旧是十文一斤,至于是赔是赚,那不在她的考虑范围之内。她只知道她的异能每天都有小小的增长,虽然不多,但也是在涨着的,这足够让人欣喜。
因着落神山脉的雪水融化,山脚下地势较低之处便形成了一条条溪流,顺着地势汇入锦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