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临渊方让她二人下去,自己端了饭菜过来放到小几上,“匆忙之间也没做什么,你简单吃一些,明天再吃些好的。”
今日路上虽吃了些带好的食物,但出门在外,总是吃的不好,萧临渊临时做了些,米饭和两个小炒,还有一份青菜汤。
“谢谢你。”林宁吃下一口米饭,突然抬起头对萧临渊道。
不只是为了这顿饭,也是为着刚刚萧临渊那番话。他知道自己的性子,更知道怎么让她欢喜。
萧临渊一笑,“咱们之间用不着这样客气话。不过是个奴仆,既便从前有什么身份,现在也是要听你的,有什么做的不好,你自管说了,从来都是主子定规矩,倒没听说要主子反过来听奴才的。”
“嗯。我知道了。”林宁笑着点头,放下心头那一点不愉,自去吃饭。
萧临渊多是给她夹菜,自己也陪她吃了一些。
樊氏娘儿俩回到了二进院儿,这里现如今打扫了出来暂时给他们一家住。
“娘……”宋灵儿给樊氏倒了杯水,水灵灵的大眼睛正担忧的看着樊氏。
樊氏喝了一口,只觉热乎劲儿上来一些,心里才算是安定了下来,脸上的颜色也好看了一些。
樊氏拉着女儿坐在身边,笑道:“娘没事,别担心。”思及刚刚在上房的种种,樊氏握住女儿的手,认真道:“灵儿,刚刚你也看到了,咱们为奴作婢的,切不可忘了自己的本份,还要用心,知道主子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才能好好服侍主子……从前咱们家就你一个女儿,我和你爹也没怎么管你,只想找个门当户对的嫁了出去,让你能快快乐乐的过一辈子便是了。可是……如今在主子跟前儿,便由不得咱们了,你可得记好了,服侍主子需得尽心,得打起一百
二十分精神,否则,那位爷也饶不了咱们。”
宋灵儿忙点头。从前家里给她订了一门亲,也算是门当户对,可家里一出事,男方那边便找着理由把亲退了,还说可以容她在府里做一个通房,他们是万万容不得一个罪奴当正妻的。通房,呵呵!他家里虽获了罪,但也
到了主子身边,这两日看下来,只觉主子虽然出身低微,但通身气度绝非寻常人可比,只要她一心一意服侍好主子,将来自有她的前程,还怕那些人没有后悔的一天?
樊氏知道女儿聪颖,对自己的话想必已记到了心里,摸了摸女儿的头发,微笑不语。
第二日,原本林宁磨着萧临渊便要出发,去出门“散心”,谁知马永周带了邹氏并两男两女过来了。
林宁在正厅见的他们。
还拎了几道菜——俱是林宁菜谱儿上的那些。
“按着娘子的方子试了几日,小的们觉着还能入口,特来请娘子品鉴。”马永周施了个礼,将食盒递了上来。
立在身边的樊氏微笑着接了过来,一碟碟的放在桌上,宋灵儿已递了白瓷的餐具,并一根银针。
樊氏拿了银针在几道菜里一一试了,见银针毫不变色,才放下银针。
宋灵儿则拿起小食碟,从每道菜里各夹出一片,放在嘴里一一吃了,等候片刻,见无异状,方才冲樊氏点点头。
樊氏又拿了干净的碗筷,恭敬递给林宁,自己则在她身后布菜,见林宁看向哪一道,便夹了放到林宁碗中。
这一套功夫下来,看得马掌柜心惊肉跳。一是不知林娘子身边何时有这般厉害的人物儿,看周身的气派根本不似奴仆。二则是见着这些举动,吃个饭还要用银针试了,还得人亲口尝了,才让主子动筷,谢家豪富,也没这些个讲究,真论起来,怕
是只有皇帝老爷才这般繁琐吧!偏这两人看起来似是做惯了一般,行动起来如行云流水,半点也没有装腔作势的违和感。樊氏面上平淡无波,心里却有些惴惴,昨儿主子才说了她的规矩,让依着现在的主子来,今天她又是这样一番动作,主子会不会嫌她不知进退?可她是真真的为着主子好的,她在宫里什么没见过,这别人
送的食物,哪里有那么好吃!真要吃出个好歹,说什么也晚了。因此,便是拼着被主子嫌弃责骂,也得把防范措施做全了,其他的全看主子心意了。
林宁却并不是那么不知好歹的人。
她现在怀着身孕,小心一些没什么不好。虽然这规矩有些繁琐,但到底是为着她好。这樊氏倒是个有心的,昨天被萧临渊敲打了一番,今日还肯这般,显然是真将自己当主子待了。
萧临渊坐在一旁喝着茶水未出声。
今日马掌柜拿来的共有五道菜,分别是:九转回肠,葱白爆肚儿,熘三样儿,红烧猪尾,爆炒猪小肠。
全部都是猪内脏的。
林宁漱了口,一一指了那些菜中的不足。许是因着前世与今世调味料有所不同的缘故,这菜做起来口味略有不同,但也多了几分新鲜感。
再练练手上的功夫,想必每一道拿出来都可以成为招牌菜了。
而那福味楼,沈福礼想必该着急了吧?那老汤虽好,但也需要日日添加佐料并续水的,前世那许多调料综合出的味道,岂是他们想尝便能尝得出来的?
更何况林宁虽未在卤汤里加灵泉水,也未使用空间中的猪肉,但那些调料可是有大半来自于空间,带了灵气不说,味道也十足,这汤底肯定是越用越少,味道越来越淡,过不了多久,便会泯然于众了。她却不知自顾环被林宁与萧临渊废了手腕和眼睛,那顾老爷见着常林之后,很是查探了一番林宁与顾家的纠葛,发现自家福味楼居然还从这位林娘子手里偷了一锅老汤,差点没再晕过去,直接将沈福礼打
发回家,将那锅卤汤寻个夜深人静之时偷偷倒了,再不敢卖这卤煮,唯恐林宁什么时候想起这茬儿,他顾府几十年的家业可就要全完了!
沈福礼自被顾老爷赶回了家,每日里长吁短叹,也不敢出门,生怕别人见了笑他无能,没三两天,竟得了病,现在正躺在床上起不来呢!
待马掌柜带人走后,樊氏见林宁神色平常,不似有什么不快,方才稍稍放下吊着的心。
林宁却不消停,和萧临渊磨了半晌,到底定了第二日出游,只他二人,将家里一应交给宋俭一家。
樊氏欲劝,但被女儿偷偷拉了拉袖子,便忍下了。林宁乐呵呵的看着她母女帮她收拾物品。一个箱子又一个箱子的,看得林宁眉角直抽抽,不过也任由她们了,这也是她们好心,再者多拿些也没什么不好,大不了出了门直接扔空间里,以后用着也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