蠢人,有时候真没办法让人同情。这个时候,几人心里一致想的是,幸好,他们没有因为容妃的愚蠢行为而受到牵连。
收回目光,几人随即快步来到床前,开始轮番为李青曼诊脉,然后,一起商量药方。几人诊断的结果,自然与李仲业说的如出一辙。
孩子,已经没了,而李青曼,又有了气血亏损的迹象。
待陈太医等人诊断完毕,李仲业冷冷淡淡地说:“几位太医,麻烦你们回避一下,我要为皇后娘娘施针止血,还要为娘娘清理血污。”
“好。”众人心里明白他的身份,也明白他接下来要做的事他们这群人实在不适合在一旁观看,便什么都没说就退了出去。
冯保也在将热水端进来后便离开了,原因是,他说人多了空气会比较浑浊,易让李青曼心情烦闷。
待所有人都被支了出去,李仲业拿着剪子和银针回到了床边。“你忍一忍吧,或许会有点疼。”
一边说,他一边伸手指了指外面,示意外面的人很可能听得见他们的谈话。
李青曼微微颔首,心里有的是感激,同时也松了口气。既然所有的太医都把过脉了,那么,孩子也就安全了。
见她颔首,李仲业在床沿坐了下来,从牛皮袋里抽出一根根银针,放在烛火上消过毒后才插入各大止血的穴位上。
过了好一会儿,待伤口的血渐渐被止住,他起身将一旁的热水端过来放在了床边的凳子上,“你想自己来?”
这些话,是说给候在外面的人听的。对于清洗血污这样的事,李仲业本就是大夫,他并不觉得有什么,但他怕李青曼觉得为难,觉得不好意思。
虽然他一直将李青曼视作亲妹妹,但她……说实话,他并不确信她有否将他当作亲哥哥。男女有别,这层亘古的认知,即使是他,他想李青曼或许也不曾放下。
何况,他深知她是个好强的人,只要是自己能做的事,绝对不会假手于人。现在的情况,即使她自己动手,外面的人也怀疑不到什么。
“我自己来。”佯装虚弱地说完,李青曼坐了起来。
见状,李仲业自发地退了开去,顺道将殿中原本挂在金丝凤钩上的幔帐放了下来,遮住了李青曼的所有动静。尔后,他静静地守在幔帐外,当起了放风的人。
知道他不可能突兀地闯进来,李青曼安心地用一只手退下了身下的裤子,并只手将腿上的血污用热水浸湿的帕子一点一点拭去。
温热的帕子碰到伤口,有些微的刺疼,但她只是轻轻地蹙了蹙眉,连哼都没哼一声。
等到好不容易擦拭干净,原本干净透明的清水早已被血水染得通红,还散发着浓浓的血腥味。
快速抹了一点李仲业上次进宫时给的药膏,换上备在一旁的干净的裤子,李青曼又将方才脱下来的裤子用剪刀剪成了几大块,毁去了裤子上原本被匕首划破的痕迹。
待做好这一切,她轻轻地唤了一声:“三哥。”声音听起来有气无力,像极了真正的病人。
听见叫声,李仲业立即返身撩起幔帐走了进来,“都弄好了?”
李青曼不语,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想起她手上还有伤,李仲业快步向她走了过去。“让我看看你的手摔成什么样了。”
说着,他轻按上她的肩,从肩膀一点一点往下移,轻轻地捏着。捏到伤处,瞧着她咬唇隐忍的神情,漆黑如墨的眸子里闪过黯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