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人听到劳拉。凯的话,纷纷一愣。有人听说她请客,于是放下了手中的番茄。
劳拉。凯趁热打铁地说:“如果今晚没有一个人扔番茄,那么今晚的酒水钱我请。”
说到这里,那些贪图小利的人开始劝说身旁的人住手。
劳拉。凯眼见所有的人都停下了手,她这才松了口气,鼻尖早已浸出了汗珠。费奇由始至终都站在她的身后,下垂的双手握成了拳。他像个失去牵线的木偶一样,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
劳拉。凯这么做,显然惹得艾维非常不满。
艾维笑着举杯说:“既然是你请客,那么我的酒喝完了,能不能再点一杯呢?”
劳拉。凯紧抿了唇,她知道一旦给出这样的承诺,台下的那些人肯定会点最贵的酒,毫无节制地狂喝滥饮。
但是,到了现在,她已经骑虎难下。于是说,“我请每个人再多喝一杯蜂蜜酒。”
底下的人虽然有些不满,但是还是勉强接受了。
薇妮算了一下,现在酒吧里大约有四五十人,一杯蜂蜜酒一枚银币,加上之前那些人喝的酒,劳拉。凯今晚大概得付出两百多枚银币。
两百多枚银币是普通人家两个月的支出。
明天还有课,薇妮和伊丽莎白又坐了一会儿,便和艾维告别。
离开的时候,薇妮的手还握着一枚西红柿。
记得很久以前,第一次来诺伯城执行任务。完成任务的过程太过残忍,想到之后还要回到勃伦地堡,伊芙不免情绪低落。维克多对她说:“我带你去一个地方,保证你的心情好起来。”
那晚唱歌的似乎是个新来的小姑娘。酒吧这样的地方,总有人故意找茬。有个大嗓门的男人嫌小姑娘身材不够火爆,于是率先向台上扔去了西红柿。维克多借口支持小姑娘,将手中的西红柿拍到了男人脸上。男人和他的朋友们怒了,拿西红柿做武器,和维克多杠了起来。伊芙自然是在维克多那一边。被无辜波及的人们也渐渐加入了这场没有血腥的战斗。
“眼睛,额头,左手,右手。”维克多一边提示着,一边准确无误地用西红柿依次砸中对方的身体各个部分。
伊芙那天晚上玩得很开心,用西红柿乱砸了一通,也被别人砸得满身流淌着红艳艳的汁水。
原来,在很久以前,她也做过一些幼稚可笑,没有意义的事,但是,这些都仅仅发生在和维克多在一起的时候。
成为压倒性的强者,重塑维克多的身躯,是她曾经的梦想。而这两个梦想,再也无法实现了。
回去的路上,薇妮问伊丽莎白:“你有梦想吗?有没有想象过以后过什么样的生活吗?”
月光透过窗帘照了进来,勾勒出伊丽莎白深邃的侧脸剪影。黑暗中,薇妮看不清她的表情,只觉得她似乎犹豫了片刻,方才开口回答:“我想,我并没有多少自由可以选择自己的未来。”
“即使你现在这样努力?”
伊丽莎白的语气异常冷静:“不管怎么努力,都难以逃脱既定的命运。”接着,她轻轻叹了一口气,话语中似乎带着什么深意:“大多数时候,未来的路在你降生之时,就已经决定。”
薇妮睁大眼睛看着帘上朦胧的月影,轻声说:“那你为什么还要去那些危险的地方做任务?既然不能改变,那你为什么还要这么拼命?”
伊丽莎白回答:“虽然辛苦危险,但是我真正享受的,是冒险的过程。”
薇妮没有再多问什么。她想给自己的存在找一个意义,却发现,除了权力、虚荣、金钱、美色这样的“坏”借口,她真的很难给生命赋予什么别的积极的正面的意义。
现在最让她担忧的,还是维克多的事。也不知道劳里有没有派人去寻找神官。乔回到宿舍,薇妮考虑再三,还是给劳里写了一封信。
这封信写得极其艰难,每一次措辞,她都斟酌了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