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据池忽的一声冷笑:“韵梅侄女,你可知你信口雌黄,终于露出那马脚?你说我们的少天师威胁你,说他即将成为龙虎山天师,要挟你不要说出实情,但是那个时候,先天师还未染病,少天师还未被先天师收为继子,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会成为龙虎山的少天师,他又如何敢以自己早晚成为天师来威胁你?”
在他身后,那些龙虎山道士被他一提醒,立时也反应过来:“不错,那个时候少天师还未被天师收为继子,当时的他只是旁支庶族,如何就知道自己会成为下一代天师?”“果然还是韵梅姑娘在说谎么?”“但是韵梅姑娘也不像是这种人?”“但据池师叔说的没错,那个时候的少天师,根本不可能知道他会成为下一任天师,就算是浩一师弟遇害,张家旁支中的人选也还多着,当时的韶师弟并不突出,而且那个时候,天师也还未病至膏肓。”“这个……说的也有道理。”……
就在这个时候,旁边忽的传来一声惨然的笑声,众人看去,只见发出惨笑的竟然是弘道真人张形正。
张形正笑得悲惨、笑得凄凉,使得所有人在这一刻,都不约而同的往他看去。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弘道真人张形正在惨笑声中,看着张据池,忽的双目一瞪,猛然喝道,“据池师兄,浩一师侄是你和少天师一同害死的吧?”
此言一出,众人再次哗然,只觉奇峰迭起,竟是风波不断。
张据池怒目一张,不由喝道:“你说什么?浩一师侄的死,怎可能会跟我和少天师有关?”
众人的目光再一次转向了张形正。张形正却是老泪纵横,惨笑连连:“其实我早就有些疑惑,浩一师侄死得不明不白,他在游山途中被盗匪所杀,但到底是哪路盗匪,却到现在都还没有查出。天师虽然遭遇丧子之痛,但身体一向也还安康,怎可能说病就病?我总觉得,有些事实在是太过巧合,是以也曾暗中调查……”
忽的一转头:“莫老,你将事情告诉大家。”
只见一名老人,拄杖而出,龙虎山众人认出,这老者便是山中专门管理丹药的老道莫衡。莫老长咳一阵,缓缓道:“老道长居山中,总觉得天师这一次病逝,病得突然,可疑之处实在太多,是以,在天师死后,曾悄悄的将天师生前所服丹药藏下一颗,结果发现,天师所服的丹药中,竟是暗藏水银……”
几位真人勃然色变,众道士又惊又怒。
虽然江湖上许多道门败类、又或是伪装成道士的骗子,总是以水银炼制丹药,招摇撞骗,一来水银被火加热之后,会慢慢消失,看似正合道藏中“得火则飞”之句,二来少量添加的水银,在短期里的确是会使人容颜焕发,看起来就像是“延年益寿、青春永驻”一般,但是道家正宗大多知晓,就算是少量添加的水银,长久服用,也会损人寿命,而服用的计量一多,暴毙而亡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张据池怒道:“莫衡,你莫要胡言乱语,天师体内本有暗创,他在修炼九鼎丹经的过程中,骤闻浩一师侄惨死之事,体内经脉大乱,药石难医,他知道自己活不了多久,但因为道门正是多事之秋,北有全清派风头正劲,西有西天师教虎视眈眈,是以他始终未将自己的伤势透露出去,而是在暗中物色传人……”
张形正冷笑道:“你当然不会承认,自浩一师侄死后,天师自己无心炼丹,他所服用的丹药,全都是据池师兄你替他炼制……”
张据池喝道:“形正师弟,天师体内有暗创之事,别人不知道也就算了,你应该是清楚的。”
张形正木然道:“此事我以前从未听闻,只在天师死后方才听你说起,是或不是,我又如何知晓?”
张据池指着他:“你……你……”一口气竟是喘不上来。
张形正却是阴然的道:“据池师兄你说天师有暗创,发病而亡,我原本也是信的,直到莫老发现天师所服的丹药有问题,他不敢和你说,暗中告知我,我才开始生疑。天师到底是怎么死的,浩一师侄到底是被谁所害?我以往也在怀疑,但毕竟是找不到证据,但是现在,韵梅侄女已经证明,张韵师侄在今年元宵之时,就已经知道他很快就会成为天师,那个时候,浩一师侄方死未久,天师也还未发病,也丝毫没有透露出要收任何人为继子的迹象,张韵是如何会知道天师寿命不久?如何知道他会成为下一代天师?”他竟已开始对张韶直呼其名,不再尊称他为少天师。
张据池气得浑身发抖:“你是说,我与少天师一同杀害浩一师侄,谋害天师?”
张形正缓缓道:“难道没有这个可能?
张据池怒道:“你……你……”气怒攻心,冲上前去,便要对张形正动手。
文气却在这个时候疯狂卷来,仇天凌身边的两名武将带着一批兵士齐涌而上,将张据池团团围住。仇天凌原本也是进士出身,此刻释放官威,欺压全场,他踏上前来,冷然道:“被人揭穿后,就要以武压人,阁下真当这世间没有王法么?”
张据池指着张形正:“此贼血口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