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必须得能!她长这么大都不曾存下五十两银子,桌上那二百两银子和大金镯子对她太有诱惑力了。
文兰心心中热切,只觉得浑身都充满了力气,不就是拿个斧头劈柴吗?这个她会,不会也得会。
不用桃花再多费一句唇舌,文兰心就如一只勤劳的小蜜蜂一般从早忙到晚,只一天的功夫就学会劈柴,第一天还劈得挺慢,第二天速度就上来了,因为九王爷说她早劈完一个时辰银子就加一百两。也就三天的功夫她手里就握着大几百两银子了。
府里的伙食也好得让文兰心心惊,九王爷吃什么她们就跟着吃什么,有许多菜摆出来漂亮得像一朵花,她都不忍心下筷,这些她连名字都叫不出的菜肴却好吃得不得了,让她恨不得把舌头都吞下肚。
开始她是不敢吃的,从没见过给奴才吃主子的份例,可桃花和桃夭却习以为常,桃花海鄙夷她,“咱们府上所有人加起来还凑不满一桌,哪有那个闲工夫准备两样饭食?我们每天做那么多活,吃点好的怎么了?”
桃夭说话倒是委婉些,“咱们府里人少,王爷又是个有钱慈善的主子,不差你这一口吃的。哦对了,听说京城的小姐夫人们都喜欢吃燕窝,咱们库房有不少上等的燕窝,我和桃花吃不惯那东西,你要是喜欢就自个炖着吃吧。”
桃花补了一句,“就是一天照着三顿吃都没关系。”
好吧,是她孤陋寡闻了,都不知道现在京城权贵人家的奴才都享受这样的待遇了。
在银子的刺激下,文兰心手脚很快麻利起来,每天举着斧头劈柴劈得可欢快了,她心里的小人一直蹦跶着:这哪里是劈柴,这明明劈得是银子!
当桃花把一匣子沉重的首饰塞到她怀里时她已经不会像刚开始那般大惊小怪了,也不计较桃花的语气不好,“喏,拿去,瞧在你这几天还算听话的份上,这是奖励你的。头上光秃秃的,出去了给我家公子丢人!不过我先警告你啊,做活的时候可不许戴。”
转过身就小声嘀咕,“公子也真是的,心软的毛病又犯了吧?不过是个贪慕富贵的女子,教她做活赏点小钱就行了,还给她置办首饰,花了好几千呢。”
文兰心淡定地抱着匣子,待桃花一走,她就脚下一软差点把匣子都摔出去了,她用颤抖的手打开匣子,闪得眼睛都睁不开了,深吸了一口气仔细看,可算体会到了什么叫珠光宝气财大气粗,难怪桃花说值好几千两银子呢。
这一匣子首饰,式样新颖,上头镶嵌的宝石颜色特别纯正,头面中间的东珠都有拇指大小,她们文家族长夫人都没有这样的体面的头面。这样的首饰她只远远瞧见大理寺卿家的小姐戴过。
这一晚文兰心抱着首饰匣子失眠了,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因为文府落魄,她从能记事起就听母亲抱怨家中的状况,从来就不是养在深闺的天真小姐,她深知,哪怕她给英王世子做妾,哪怕英王世子宠她,她都不可能轻易就拥有了这样一匣子首饰。
这一刻文心兰的三观碎成了渣渣,在九王爷这里劈劈柴扫扫院子就能过得如权贵家的小姐,她何必低三下四去给人做妾?自此她的心就踏实起来,再也不想着做妾了,每日一大早就起来扫院子劈柴,跟着桃花桃夭一起为九王爷张罗早饭,每一天就精神十足希望满满。虽然后面的大手笔赏赐少了,但文心兰却不以为意,她觉得这才是正常的,要是日日都赏她百八十两银子她反倒不安害怕呢。
这比阿九预计的还要早了一些,于是阿九心情一好,大手一挥就免了她挑水的差事,“桃花你力气大,这水还是你来提吧。”
京中主人正满心期待着文二爷手撕九王爷呢,等了许久也没见文二爷除了变着花样到穆府门外跪着,也不见他有什么别的动作,都以为他这是在憋着大招呢。大家正瞧得高兴呢,谁能想到忽然有一天文二爷自个跑下戏台说不演了,这是怎么一回事?要知道五年前文二爷对上果郡王宠爱的庶子都没有手软过,直闹得果郡王庶子缩在府里不敢露头,最后还是果郡王世子捏着鼻子对他进行安抚。
大家都不相信文二爷会认怂,难道是病了?可等了两日,也没见文二爷再出来给九王爷添堵,于是,文府附近多了不少伸头探脑打探消息的小厮。他们在文府外头守着,文府的大门紧闭着,除了千金堂治跌打损伤的大夫每日登门,就一直没见文二爷出来,不由面面相觑,难道真的病了?病得起不了身。可每天从文府传出来中气十足的骂人声又是怎么回事?
一连在文府外头守了好几天,都是只闻其骂声而不见其人,众人这才相信文二爷是真的认怂了。当然这是后话了,现在京中最受关注的事是镇北将军离京赴漠北上任。
昭明帝给了宁非很大的殊荣,允许他从西山大营挑一千兵士随行。府里宁氏十分不舍,几天前就开始帮着收拾东西,到宁非要走的那天,他望着院子里装了满满当当五大车的行礼惊讶地说不出话来,“娘,儿子去的是漠北,千里迢迢的,带两身换洗衣裳就行了。”他是去就任,又不是游山玩水,离开漠北已经几个月了,对那边的情况他也惦记着呢,这一路的行程肯定不能慢,带着这几车东西不是拖累吗?而且他是主将,被人瞧见他带这么多东西还以为他是个乐于享受的人呢,多招闲话呀!
宁氏却不会想这么多,她恨不得能把整个大将军府都给儿子带过去,好让儿子路上不要受了委屈。
“多什么多,这些都是你路上能用上的,娘还觉得带少了。”宁氏嗔怪地看着儿子,面上带着遗憾,要是再多给她几日时间她还能再收拾几车行礼出来。“有奴才府卫,又不用你操心,全带走。”
宁氏心里十分不好受,想了十八年,盼着十八年,终于把儿子找回来了,还没享上几日天伦之乐呢,儿子这又得走了。儿子是去奔前程,她又不能拦着,只是这心里呀,跟被针扎似的疼啊!
宁非瞧着她娘脸上强作出的笑容,拒绝的话就没再说出口,想着带着就带着吧,反正大多都是些吃食药材,回头路上就和将士们一块分了。
“娘,您别难过,现在漠北也没什么战事,等过上几个月儿子就悄悄回来看您。”宁非安慰着宁氏。
宁氏一听儿子这不着调的话,顿时所有的伤心都飞走了,打了儿子胳膊一下子,“你这个臭小子说什么呢?你是去镇守漠北,这是圣上对你的信任和看重,你就要尽心为圣上当差办事,怎么能悄悄跑回来呢?娘是那等不识大体的人吗?”
宁非夸张地大叫了一声,连连求饶:“娘啊,儿子错了,儿子一定好生当差,我娘是天底下最深明大义的娘了,不然这么生出我这般出色有出息的儿子呢。”拍宁氏马屁的同时还不要脸的往自己脸上贴金。
宁氏被儿子逗笑了,“你这孩子呀!”多贴心的儿子呀!这辈子她没想到自己还有这般造化,知足了!
徐其昌冷眼瞧着儿子耍宝,心里可酸涩了,他忍不住轻咳一声,这个臭小子,是不是忘记了自己不光有娘,还有个爹呀!
其实宁非是听到了,不过他没有做声。徐其昌又继续咳嗽,提醒那对黏黏糊糊的母子俩这屋里还有一个大活人呢。
这下宁非不好再装听不见了,“爹,您怎么了?喉咙不舒服吗?要不儿子帮你请位太医瞧瞧!”很诚恳很孝顺的样子。
徐其昌闻言差点没闭过气去,这个臭小子就是欠揍!“要请太医用得着你吗?老子自己不会请?”他狠狠地瞪了儿子一眼。
宁氏眼中也闪过笑意,推了推儿子,示意他好生说话,“小非呀,你爹这是担心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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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更了,和和把洪荒之力都用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