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勉强还行。”他低下头,侧脸的线条略显温柔,“不用担心我。”
江祁景将两人的对话听在耳里,眼睛愈冷,声音蓦然染上了冷嘲的意味:“不喝了就告诉我。”
“哥不喝了也告诉我。”
一杯。
两杯……
一瓶。
两瓶……
那一箱酒越来越少。
也不知道是第几杯的时候,江慕言捂着唇,突然猛烈地咳嗽了起来。
云及月站起身:“你还好吧?”
江慕言点了下头,朝她又笑了一下,却一不小心露出了手指上很淡很淡的血迹。
云及月立刻去拿他的酒杯。
江慕言将酒杯举高往背后藏,“我和……”
“江慕言,你是来养病的,又不是来酗酒的,你们俩有什么恩怨能不能在谈判桌上吵啊!?”
云及月踮起脚尖夺过酒杯,看也没看就往桌子上扔。
酒杯东倒西歪地摔在桌上,向外滚,很快就牵连到了那一桌的空瓶子。
所有空酒瓶像是多骨诺米牌一个接一个地滚落,全部砸倒在地。
玻璃碎片在那一瞬间猛烈飞溅,甚至将云及月的裙摆割得像块破布。
周围所有的一切都在那一阵剧烈的嗡鸣中停住了。
云及月却无暇去管,她拉住服务生,将钱包里所有现金塞给他当做结账,“请问你知道这附近哪里有诊所吗?”
“江慕言你去临时检查一下,要是有什么问题早点处理。我不想我今天明明是来感谢你的,却害你落下后遗症……”
江慕言捂着唇又咳了几下,脸色苍白得有些难受。因为喉咙不适,吐字也有些困难:“走吧。”
原地只剩下江祁景一个人。
他没动,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无声地把桌子上剩下半瓶喝完了。脸上没有任何醉酒的痕迹,清醒得令人生寒。
周围原本有人想围观,在触及他的表情后,又讪讪地移开了视线。
服务生收拾着一地的残渣,却意外看见玻璃碎片上没有凝固的血迹。
顺着血迹看去——
男人藏在衣袖里的右手腕已经近似鲜血淋漓,入眼之处,皆是细细密密的划痕。
服务生惊呼出来:“先生,你不需要去诊所处理一下吗?”
“需要吗?”
也不等服务生回答,男人站起身,低头看着袖口上那些发暗发褐的凝固血迹,像是自言自语:“也许需要。”
反正在这儿也等不到人。
又不会有人回头来关心他。
…………
医生给江祁景包扎的时候,大惊小怪地道:“你应该早点来的。明明没割到动脉却出了这么多血的人,你是我见过的第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