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嘉愣了下,兰羡白的神情倒是平静,垂下眼帘,任由苏嘉盯着他看。苏嘉脑子里也在飞速运转,突然想明白了。兰羡白的话事实上说得很通透了,也是暗示苏嘉了,兰羡白作为敬王党,自然不是皇党,也就是跟站皇党的兰府不是一边的,他弟弟一进宫就位居后位,代表兰府的忠诚进了宫,这对于敬王党的兰羡白来说恐怕并不是好事。
一是怕自己弟弟被他所控制,二是怕兰府此举惹怒敬王苏若琼。兰羡白夹在此事中间,怎么会觉得荣幸。
苏嘉想清楚之后,对着兰羡白笑了笑,“爱妃可是在拈酸吃醋?放心,你弟弟进宫,朕也不会厚此薄彼的。”苏嘉说完,松开了握住兰羡白手臂的手,转头对周生说,“你把那件新做的狼毛披风拿过来。”
周生连忙去拿了,送到了苏嘉手里。苏嘉把披风给兰羡白披上时,手却突然被握住了,兰羡白眼中的情绪很复杂,他似乎在挣扎,张了张口,声音都比平日要嘶哑,“皇上,臣妾并非皇上所想那样。”
苏嘉没动,安抚性一笑。
“朕知道爱妃你宽宏大量,定不像其他嫔妃一样,例如那整天没正形的白贵人,好了,你快点回去吧,这天寒地冻的,你又受了凉,仔细感染风寒。周生,贵妃来的时候可是坐轿子来的?你送贵妃上轿子,务必送到宫殿再回来。”
苏嘉说完便把自己的手从兰羡白的手里抽了出来,兰羡白不像白清函喜欢死缠烂打,被苏嘉这样一说,便垂下眼走了出去。
苏嘉称病拒绝了接下来几日的侍寝,他刚沐浴完准备睡觉,就看到周生又苦着脸走了进来。苏嘉都习惯他这个表情了,失笑地在他脑袋上敲了下,“又发生什么大事情,需要你这样愁眉苦脸的?又是哪位宫里的娘娘要见朕或者是出了什么事?”
此话一出,苏嘉就在周生的小眼睛里看到了赞赏,”皇上圣明,摇光殿的人传话说姬美人突起高烧,太医院当值的官员今日吃了酒,喝得醉醺醺的,趴在桌上呼呼大睡。”
苏嘉听到这话,蹙眉,“这当值的太医未免太不负责,你叫个脚程快的女林军拿着朕的牌子去请宫外请太医。”
“今日是敬王宴请文武百官,没当值的太医都去了,恐怕也喝了不少酒。”周生答。
苏嘉想了下,“那就去外面请个大夫来。”
周生连忙摇头,“皇上,万万不可,娘娘们的身子怎能给外面的粗野之人看见,太医院的太医都是世家所出,所以才能有殊荣得见娘娘们的容貌。”
“命更重要还是名声重要?看一块不会少肉。去叫人。”苏嘉说完此话,就看到周生跪下了,他叹了口气,“罢了,朕先去看看。你还是叫人去敬王府一趟,看看还没有清醒的太医。”
见到姬易霖的时候,人已经在说胡话了,这倒真把苏嘉给惊住了,“这怎么烧得怎么厉害?”他伸手碰了下姬易霖的额头,滚烫到似乎可以灼伤人的手。
苏嘉说完这话,就发现一个还挺眼熟的宫人站了出来,“娘娘前两日就感染风寒了,今日晚膳心情不好,又在寒风里站了一会,结果就成这样了。”
前两日?
苏嘉默默计算了下,怎么感觉跟姬易霖侍寝的日子对得上,该不会是自己抢了他被子导致的吧?心情不好?该不会是因为自己立后吧?
这该死的愧疚感是怎么来的。。。。。。
苏嘉在姬易霖的床边坐下,姬易霖的额头上放了一块湿白巾,脸颊通红,一直在喃喃自语。苏嘉看了下放在旁边的水盆,取了一块新的白巾,将姬易霖额头上的那块换了下来。苏嘉正准备把换下来的丢到水盆里,手就被抓住了。姬易霖死死地拽紧苏嘉的手,力气大到苏嘉都听到自己骨头在响的声音。
周生连忙上前,“皇上,这。。。。。。”
苏嘉忍痛,“没事。”他换了手接过白巾,丢到水盆里,“他估计烧得难受,他喜欢握着就握着吧,周生,你去看看人回来没有?对了,太医院那个喝醉的太医让人给她喝醒酒药。”
“是。”周生退了出去。
苏嘉又看向跪了一地的宫人,有些甚至似乎是急忙爬起来的,衣服都没有穿整齐,跪在冰冷的地板上一直在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