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桀问,阿姨你的孩子不在南京吗?这么大的房子自己住多冷清啊。
冯家老太太若有所思说,儿子做房产的,我们住的这个楼就是儿子盖的,他自己买下了我住这套和对门那套后,便把我从老家接来。
冯家老太太继续说,儿子一家住在附近的小区,但是一个月也难见到一面,早知道城里的生活是这样的,我怎么也不会来的,还是留在乡下好。
不过儿子、儿媳对我很好的,你看这些家具都是他们给我购买的。老人提高了语气。
冯家老太太叹息地说,好在我学会了上网,否则真不知道每天能做些什么?人老了,没用了!
许桀看着冯家老太太,听着她不停地倾诉,想说点什么,但是不知道如何安慰她。
【陸】
今年的梅雨季节姗姗来迟。
从那天的露台惊魂一幕后,南京城就无休止地笼罩在雨雾中,隔壁的窗帘再也没有拉开过,一片寂静。如果不是室外空调机隆隆作响,如果不是遮光帘的缝隙会在晚上透出一点光,许桀完全会认为,绣花的女子已经不在这个房间里了。而且更为奇怪的是时常在白天里听到他房间内传来锤子的叮当声,声音很沉闷,应该是从复一层传来的。这声音会连续响几天,然后沉寂,如此反复。
跟她同住楼上楼下的又是什么人?
看来想道歉是没有机会了。无意中剥夺了别人享受开窗的权利,许桀心理还是充满了歉意。她惊恐时那双睁大的双眼一直停留在他的脑海里,这双眼睛清澈而充满戒备,眼睛里向外面传递的那束光仿佛与这个世界竖起了一道坚固的屏障,如果接近就有被电击倒的可能。
而这完全能让这个每天游走在欢场处的许桀重视甚至痴迷。毕竟这是与众不同的。这样的女子在许桀的生活中完全没有出现过。如果说他每天晚上遇到的女人是脂粉香,那么阁楼的女人就是草香。
脂粉香诱惑人沉浸。
草香则是风带来的,风停了,香气也就散了。
日子依旧零零散散地过着,每晚依旧唱那几首歌、依旧即将凌晨回家、依旧与清晨早起忙碌的人擦肩而过。偶尔兴趣释然陪客人喝酒依旧不醉,看见他们跑出酒吧间或者挤进厕所呕吐后回来,继续畅饮的时候,总感觉对他们来说每一天都是世界末日一样,要在毁灭之前把自己的一切挥霍掉。
几天下来,许桀和秦晓渐渐熟悉起来。每次演出结束后,秦晓都会拍拍许桀的肩膀,跟他叽歪几句,经常哥们、哥们地乱叫。好像有意的告诉其他人,他们只是好朋友。
只要那个胖女人不来酒吧,秦晓就浓妆艳抹地拼命推销酒水,经常陪客人喝的烂醉,她很怕自己出现在胖女人的视线里。许桀也不方便问原因。
周一,酒吧客人比较少,人们在周末歇斯底里后,家就成了温情的港湾,臂弯里搂住的几多没有风情的踏实。
没有客人,许桀唱了一首歌就回化妆间休息了。
胖女人今天没有来酒吧,却没有客人,秦晓显的很郁闷,依旧藏在角落里吸烟。
见许桀回来便说,哥们陪我出去转转吧,也快下班了。
许桀说好。
我去卸妆,这些玩意糊在脸上真难受。秦晓无奈地说。
秦晓卸下浓妆,换牛仔裤和t恤,扎起马尾,跟许桀来到秦淮河边。
秦淮河畔,烟水朦胧,一对对恋人徜徉其中,许桀跟秦晓站在桥上,看着一艘艘酒船从眼前游走。
秦晓突然问,别人不会认为我们是情侣吧。
许桀说:“不会,一看你就像我妹妹”。
“认为我们是情侣也没有什么不好,不过我还是当你妹妹吧”。秦晓想了想说。
“耐可乘明月,看花上酒船”。许桀想到这句话。
秦晓突然说:“我找了一个老男人”。
“是吗?你爱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