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中年女人闻言站了起来,转过身,脸上带着点微笑,然后乍一看到阮迎银的脸时,笑容瞬间停滞在了脸上。
仿佛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那中年女人跌坐回了椅子上,脸色苍白。
这中年女人很瘦,脸上几乎都只剩下骨架,只是外面一层皮包着骨头。
护士有些奇怪:“阿姨,你怎么了”
赵春梅大口大口喘着气,闻言勉强稳住心神:“没、没什么。”
赵春梅的神色,阮迎银看在了眼里。她心里大概已经明白了。
噩梦预示着李妲的死不是意外,那么便是有人蓄意谋杀。货车司机肯定有问题,自己身患癌症,家里又有得病的孩子,会怎么选,阮迎银想想就能知道。
病床上的孩子睡着了,但他睡得也不是很安慰,稚嫩的脸庞微微皱着。他没有头发,脸色很苍白。
阮迎银逼退了眼里就要掉落的水光,她从书包里取出一个信封,走了过去,把信封递给了瘫软在椅子上的赵春梅。
赵春梅的抖着手,差点把信封给扔了。
阮迎银一个字都没说,就转身离开了。
护士看了看赵春梅,又看了看阮迎银,觉得有些奇怪。但是她也很忙,因此道:“阿姨,那个小姑娘是来给兴兴捐款的。”
赵春梅捏着手里的信封,觉得特别的烫手。她点了点头,浑浊的眼里有些水光。
当年叶勇撞死妲的时候,赵春梅也赶去了医院。她见过阮迎银这个小女孩,阮迎银哭着闹着,对叶勇又踢又骂,最后还给了赵春梅一个耳光。
但是叶勇和赵春梅都受着,也只能受着。
护士说了几岁,见赵春梅没有事情,又看了看孩子的情况,就回到了护士站。
赵春梅转过身,擦了擦眼泪,打开了信封。
信封里是一沓钱,同时还有一张白纸,纸条上写着一个电话号码。
是阮迎银的电话号码。
这是什么意思,不言而喻。赵春梅的手抖得更剧烈了。
其实在之前,阮旭东发短信问她有没有什么人来问的时候,她就害怕了。
不,应该是从两年前,车祸的那天起,赵春梅就一直处于害怕当中。
可是她什么都不能说,也不会说。赵春梅擦掉眼泪,看了眼睡着的孩子,拿着信封起身,就追了出去。
住院楼一楼大厅,阮迎银站在大门口。她仰着头,朝上看去。
住院楼很高,这么高的楼里,有多少病房,又有多少病床然而床位还是不够,阮迎银刚刚还看到有人在等床位。
她抓紧自己的书包,出了医院大门,上了回小区的公交车。
前方是一个十字路口,刚好是红灯。
阮旭东看着阮迎银的身影,手捏紧了方向盘。
就在阮迎银上了公交车后不久,赵春梅拿着信封追了出来。
阮旭东把车开了过去,按响了喇叭。
赵春梅惊慌的看了一眼,半晌,上了阮旭东的车。
“阮迎银来找你了,是不是”阮旭东咬着牙,一双眼睛猩红。
赵春梅很害怕,她赶紧把信封递了过去,有些语无伦次:“我什么都没有说,我也不知道她为什么会找到我这里来。但我真的什么也没说,我追出来只是要把信封还给她”
因为害怕,阮旭东的喘气声很大很大。昨天晚上,听到杨清微提起阮迎银在查李妲的死因,他便一夜没睡。
今天公司开会的时候,他更是频繁走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