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阳山腹中,一座古老的塔内,杨晋、杨穆、杨海荣以及杨梦怡四人正齐肩并排站在一处,在他们的身前,杨应天和另一名老者一左一右负手而立,这名老者正是杨应天的亲生兄弟杨应山。而在他们前面,一尊漆黑小鼎正散发着阵阵檀香,小鼎后,一位身穿蓝袍的老者正用一个竹片拨弄着鼎中的檀香,娴熟得很!
蓝袍老者这副悠闲姿态,出奇的是,以杨应天为首的一干人居然毫不在意,不但脸上没有一点不满的情绪,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一直低着头,等待着老者的开口。
不一会儿,老者光皙的右手从鼎口边缩回,将竹片放在一边,这才抬起头,用他看似浑浊的目光打量着众人。直到此刻,杨应天才敢上前一步,躬身说道:“九长老,有何吩咐?”
“为何杨穆回来,不曾向我汇报?”被杨应天称之为九长老的蓝袍老者沉声问道。
“回禀九长老,杨穆回来没有多日,由于腿伤,这几日才堪堪复原,行动还有些不便,所以一直未曾汇报!”杨应天则是一字一句缓缓地说道。
“嗯!杨穆,你把你所经历的遭遇说给我听听!记住,任何一处细节都不要落下,我要知道所有实情!”九长老朝虚空一抓,一张椅子便浮现而出,老者就随意的坐在了上面,眼光扫过众人,最后停留在了杨穆的身上。
杨穆闻言面色不变,仅仅是上前一小步,略微皱了一下眉头,然后便开口回忆道:“十三年前,我陪着若雪回秦家,当时没带什么人,因为着急着赶路。离秦王城大概还有半日的行程时候,突然遭遇到了袭击,人数大概在十五个人左右,除了十名是固元后期,其余全是合丹期,而且我最印象深刻的是,领头的好像是合丹后期!他们全都是统一的黑色斗篷,面容辨别不清,其中大部分人的招式都很接近,领头的那名男子,岁数绝对不大,这一点我敢肯定!。。。。。。”
就这样,杨穆将当初惊险的遭遇,斟酌了半晌后,全部都吐了出来,一时间所有人听完后都陷入了沉默。
“应山,你怎么看?”九长老眯着眼睛看了一眼众人,随即开口问起了杨应山。
“回九长老,这批人来路不明,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这批人绝对是有备而来,不光如此,我甚至觉得很有可能是冲着我们杨家而来的!”杨应山侧身回应道。
“你们呢?还有什么想法?”蓝袍老者轻嗯了一年,再次询问道。
“九长老,我觉得此事倒也不难查出!”这时候,杨梦怡莲步一挪,张口说道。
“喔?说说看!”九长老嗓调一变,轻摸了一下下巴,开口问道。
“西南大陆强者众多,就光我们环阳谷内明面上的合丹期就有两位数之多,固元期就更不用说了。谷外面的合丹期虽多,但是若是细查,不能知根知底的合丹期估计也就十来个,这些人里面,绝大部分都是散修,真要让他们去袭击杨家的人,恐怕可能性不高。所以。我倒是觉得,这估计是某几个宗派或者名门联合起来,才弄出这般大的阵势。照着这个思路追究下去,似乎容易得多!”杨梦怡眼光频频闪烁,将思索的话说了出来。
“嗯,是有几分道理!这件事就由你和杨海荣去探查一番,是时候将西南大陆的一些势力好好整顿整顿了!”九长老一摆手,语气一下子犀利起来。杨梦怡和杨海荣相视一眼,点了点头,感觉到了一点风雨欲来的趋势。
“好了,没有其他事先下去吧!杨穆留下!”老者再次一摆手,打发了其他人,这时候,檀香四溢的塔阁内,只剩下了蓝袍老者和杨穆二人。“现在只剩下你我二人了,你何必再隐瞒什么?”老者看着杨穆半晌,重新站起身来,来到其身边,低声说道。
“九老什么意思?”杨穆心神一动,语气怪异的说道。
“当日你和秦若雪回秦家是临时决定的吧,而且为了方便和隐秘,才没有带什么人手,我说的可对?”老者转过身,背对着杨穆缓缓说道。
“是的!”
“既然是临时决定,外人怎会知道你的行踪?还提前埋伏好,等着你上钩,这显然需要精细的计划和巧妙的安排!你就一点没有怀疑过什么?或者说你曾怀疑过,却又不敢说出来!你为何不说!”蓝袍老者忽然又将竹片拿起,拨弄着小鼎中的檀香,轻描淡写的说道。
杨穆脸色阴沉,站在那里,竟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老者冷哼一声,犹如晴天霹雳响在杨穆耳边,杨穆后退几步,无言以对!
“你是不是连我也不敢相信了?”老者转过身来,厉声喝道。
“九老息怒,我自小,九老便是看着我长大,待我更是不薄,我自然没有信不过您。没错!我是觉得这件事有些蹊跷,有些事并不是我不愿意去说,但是事情关乎道我妻儿的性命,我不愿意声张。我的实力也没有到达一个可以完全保护的了我妻儿的地步!”杨穆索性心中一横,痛快的说道。
“所以你就选择息事宁人,选择逃避真正的元凶,选择低头三尺,甚至选择不闻不问,这就是当年的仗剑西南,清濛剑王!你可真担当得起这个称号!”老者怒喝一声,一掌拍下,杨穆竟是不躲不闪,被狠狠地摔落在一旁。
“那我能如何?窝里斗,让别人看笑话!最后妻离子散,这是我杨穆要的结局吗?”杨穆凄惨一笑,摇摇晃晃站起身来,冲着九老吼道。“混账东西!你以为你这样,别人就会放了你,就不在伤害你的家人!”老者闻言,愈发大怒,身子一闪,一把抓住杨穆的肩头,出言呵责道:“信不信,我现在废了你!”
“九老若是愿意动手,我杨穆绝不会皱一下眉头!”杨穆被九老拎在手上,忽然间变得很是淡然。
“你!”九老瞪了他一眼,随后叹了一口长气,松开自己的右手,却是拍了拍他的肩膀,低声说道:“若是我也想揪出这个凶手呢?”
“九老!”杨穆惊讶一声。
“哎!”轻叹一声,老者再次开口说道:“这么多年过去了,杨家早已不再是当年那个鼎盛时期的杨家了,是时候换换血了。这些年,顶着杨家的威名作威作福的不在少数,而杨家内部,确实也滋生了一些无能之辈,甚至想颠覆整个杨家。如今,借着你这件事,正好可以暗中调查,趁机将幕后黑手揪出来!胆敢有叛乱之心,容不得他的存在!”
低沉的声音,从九老口中说出,带着一点点狠心和无奈!
“九老大义凛然,杨穆佩服!既然如此,我也不会再缩手缩脚,自会全力相助!”杨穆脸上露出一丝动容之色。
“你也不必担忧,既然知道有内鬼,你的家人安全我也会考虑在内。另外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你的儿子杨轩宇过几天将有机会进入环阳炼狱,不过最终能不能进去,还得看他个人的造化!”老者微笑着说道。杨穆一听,陡然双目亮了起来。
(第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