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幕上跳出了一封电子信件。
“From:杜尽深-10。29
今天上雕塑课的时候,飞进来一只很大的蜜蜂,一直在教室里飞来飞去地打转。
大概是迷路了。
然后他停在了“你”头上。
可惜很快它就走了,没来得及拍给你。
做完的石膏有些重,我请了几个师傅帮我一起抬回家,下次你来可以见到,但没有上色。
今天也很想你。
杜尽深。”
程幻舟的邮箱里已经有上百封杜尽深发来的邮件了,每天一封,雷打不动。
程幻舟吃完那一碗简陋的意大利肉酱面,合上电脑。
他换了身衣服,脱掉了西装和衬衫,穿了件随意的棉短袖,兜上一间帽衫。
程幻舟带走车钥匙和手机,其余什么都没拿,就出门了。
他走得快,带起一阵风,柔软的布料被掀起一角,露出苍白干净的皮肤,和腰腹漂亮的纹理线条。
此时天边今天的夕阳正红,云层层叠叠,是很深玫粉色,边际泛着斑斓的深紫。
程幻舟迎着明丽的晚霞,侧脸轮廓镀上金黄与玫瑰色,于无边绵延的公路上飞驰。
头顶的车窗开启一条缝,傍晚清亮的风将他的头发吹得凌乱,扫过额前。
他和杜尽深相隔两座城市。
准确的说,是91公里、57分钟的路程。
他将车停在杜尽深家门口的小院,抬头望去,头顶已经笼罩上墨色的幕布,星星点点,而楼上那扇熟悉的窗户已亮起暖黄的灯光。
程幻舟还没下车,一个穿着简单居家服,挺拔的人影出现在了楼下。
杜尽深大约是看见他,匆匆忙忙下来,头发翘起一角。
两个人自然地伸开双臂,给了彼此一个很亲密的拥抱。
杜尽深抱着他,明知故问:“你怎么来了?”
程幻舟凑上去吻他。
两个人刚刚滚进卧室,程幻舟一眼就看见杜尽深邮件中所说的半身雕像,刻得自然是程幻舟的模样。
程幻舟对着几乎与自己一模一样的石膏脸,不可避免地怵了一下,动作立马停住,身上刚起的热度都褪了大半。
他喘了口气,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你居然把这东西放卧室?放你床头?”
杜尽深捏着他十分方便脱卸的短袖衣角,居高临下地按着他,如同控制着掌下的猎物。
他在程幻舟的质问下不为所动,反而轻描淡写地弯了弯唇角:“不然呢,放厕所?”
程幻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