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候已久的曹营文武将士,无不是骇然变色。
震惊之际,那一面“曹”字残旗,已黯然而近至营门前,曹仁低垂着头,一脸无奈的走在最前边,身后跟着的李典、乐进等诸将,也无不是灰头土脸,一副吃了鳖的样子。
曹操身形在微微的颤抖,心中的那个不祥的猜想,已经越来越得到证实,他却不愿意去接受。
曹仁翻身下马,垂首近前,跪地道:“回禀司空,曹仁作战无能,没能攻克敌营,损兵过万,还使曹纯被俘,请司空治罪。”
曹仁跪下,李点、乐进等诸将,也纷纷的跪下,一个个灰土头脸,跟着曹仁一起领罪。
曹操瞬间脸色大变,眼中更掠过一丝惊悚,惊得目瞪口呆,以为自己听错了。
不幸的事实,曹仁果然是败了。
不但是失败,还是惨败,损兵竟然一万之多。
更不可思议的是,就连他曹氏宗族大将曹纯,竟然也被陶商活捉!
为什么会这样?
曹操脑海中,巨大的问号在轰鸣,却只能佯作镇定,沉声道:“陶商已中孤计策,尔等攻不下敌营也就罢了,焉能败到这般惨烈?”
曹仁摇头一声苦叹,遂将陶军如何早有准备,于沿营之线,暗伏强弓硬弩兵,又如何重骑轻骑同时出击,大败己军的惨烈过程,统统都如实道来。
曹军文武,无不是骇然变色,个个的脸上都涌动着难以置信的表情。
曹操更是脸色一阵白一阵青,难抑惊色,一由看向了程昱。
程昱则是一脸惭愧,不敢正视曹操的目光。
显然,这位绝顶谋士没有想到,自己精心策划的这道计谋,非但没有教训陶商,反而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被陶商反过来算计,致使己军损兵惨重,大败一场。
程昱感到自己的智谋,被陶商深深的羞辱,更愧对曹操的信任,一时间无地自容。
曹操焦黄的脸,此刻已阴沉到形如一块黑脸,眼中愤怒的恨意,如烈火狂燃,口中咬牙切齿,反复的默念着“陶商”二字。
这个屡屡羞辱他的杀父仇人之子,再一次的戏耍了他。
恨意填胸之下,曹操忽觉头脑一痛,他这一次不是装,而是头风病真的有复杂的迹象。
只是,当此大军惨败,军心动荡之际,他若是倒下来了,后果更不堪设想。
他只得强咬着牙,深吸几口气,极力平伏下心中的愤恨,勉勉强强才缓过神来。
就在曹操刚刚喘过一口气时,一骑斥候飞奔而至,大叫道:“司空,东面方向尘雾冲天,陶军正逼近我大营。”
曹营上下,无不变色。
适才陶军大显神威,才杀得他们落荒而逃,惊魂未定,现在他们还没来得及喘一口气,陶商便又杀来,如何能不叫他们心惊胆战。
“陶商,竟然敢如此相逼——”
曹操却被激怒,拔剑大手,大喝道:“小贼,竟然敢如此藐视孤,孤要跟你决一死战。”
“司空,我军兵马虽多,却刚刚遭受大败,士气低落,敌军却士气正锐,现在这个时候,还当避其锋芒才是,万不可因怒行事,请司空千万冷静。”程昱急劝道。
曹操深通兵法,岂分不出形势强弱,又怎么会轻易意气用兵,适才也只是被愤怒,一时冲昏头脑而已,被程昱一劝,很快就冷静了下来。
强咽下一口气,曹操只能下令,全军严守大营,绝不可出战。
曹营上下,却弥漫着恐惧的气氛。
曹营众人无不沉陷于紧张之中,陶商却拨马扶剑,率领着他得胜的大军,昂首挺胸向着敌营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