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衣一阵心惊,震惊地看着眼前的静女,不确定静女还知道些什么,只听静女接着说“难道,妹妹就真的甘心吗?要说起来,苏侧妃也不过是庶出的女儿,跟你其实都是一样的,为什么她就能成为荣王侧妃,而你,只是个通房丫头呢,你进了王府,伺候王爷,苏侧妃却连个侍妾的身份都不为你谋取,妹妹说实话,你真的心甘情愿吗?并且,他日,妹妹生了孩子,真的愿意送给苏侧妃抚养吗?”
一连几句话问的彩衣稍微有些动摇,但是,静女说这些话,也恰恰说明了静女并不知道自己进王府的真正目的,相对于那件事来说,其他的都不重要。
彩衣当下有些心安,安抚下刚才剧烈跳动的心脏,“静夫人,奴婢知道,您是为了奴婢好,但是,奴婢真的很满意现在的生活,奴婢并不想争取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夫人也说了,奴婢跟苏侧妃是同父异母的姐妹,姐姐是侧妃,而我,又在姐姐身边伺候,有什么不好呢,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说到底,我们身体里都留着父亲的血,而我,也并不想做对不起姐姐的事呀。”
几句话说的静女都要痛哭流涕了,好一副姐妹情深的画面,好一番姐妹情深的告白,只可惜,静女根本不相信彩衣是因为姐妹情深而拒绝自己,静女接着说“我知道,妹妹或许不相信我,但是,我是真心想要跟妹妹合作。妹妹不妨回去好好考虑考虑,再答复我也不迟。”当下就有送客的意思,彩衣只得起身回答“奴婢会考虑,没什么事的话,奴婢告退了,”恭恭敬敬地给静女行了个礼,退出春丽苑。
彩衣走后,小舞上前将静女的茶斟满,说“小姐,看来,她好像并不乐意跟我们合作呀,”静女冷笑一声,“只要是正常人,都会选择跟我合作不是吗?什么姐妹情深,不过是掩人耳目的谎言罢了,她对我们应该是还有些戒备,毕竟,咱们以前跟她并不熟悉,如果她一上来就答应咱们,那么,她不是够愚蠢,就是不诚心,等等吧,”轻轻地抿一口茶水,将一切又掩在眼底。
用完午膳的时候,彩蝶叫住彩衣,俩人回了自己的厢房,彩衣跟彩蝶一同进王府,因此被分到同一个厢房,二人平日里除了伺候主子的时候,一般是形影不离,因此,彩衣吃饭吃的晚了,被彩蝶第一个发现,她还看见,是静夫人身边的小舞将彩衣叫走的,彩衣有些无可奈何地看着这个国色天香的八卦女,叹口气,宠溺地说“我知道你想问什么,哎,看样子,静夫人想要拉拢我,对付苏侧妃,这是目前我唯一能确定的,”
“那你答应了吗?”彩蝶赶紧问,生怕彩衣说错了话,彩衣笑笑“怎么会,说到底,我们也是同父异母的姐妹,虽然她不知道这件事,但是,我也不想叫爹爹难过。”“哎,你呀就是太善良,老爷根本就不会管你的死活,你还看不出来吗?他对你哪有半点父女之情?”红唇微噘,彩蝶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彩蝶接着说,“同样是一个爹生的,你从小过得是什么日子,她呢,生下来就养尊处优的,我都替你生气。”白了彩衣一眼。
彩衣脸上挂着不在乎的笑,温柔如水地说“自从我娘亲去世以后,我能在相府里吃得饱穿得暖,我还能有什么不满意的呢,其他的,我真的不想去争,也许,那些东西根本不属于我,你说对吗?”
“对什么呀,”彩蝶大声地叹口气,“不过如果这是你想要的日子,我也不会再说什么就是了,只有你高兴就好”。俩人自小一起被培养才艺,感情深到无话不说,虽然,俩人都极其美艳,彩衣也成为荣王的通房丫头,但是彩蝶并不嫉妒彩衣,相反,俩人相依为命,都非常在乎对方。
“还有,你这个八婆,今天的事情可千万不要告诉别人,我不想生是非你是知道的,”彩衣表情严肃地叮嘱彩蝶,彩蝶撒娇地说,“知道了,我又不是白痴,还是知道轻重的。”说罢,二人才又打打闹闹起来,聊聊府里其他丫鬟的八卦,甚是投机。
过了午后,苏香玉才匆匆地回到王府,赵嬷嬷早早地吃了午膳就等着苏香玉回来,回来后赶紧问苏香玉有没有用过午膳,得知苏香玉在外边用过之后才略微放下心,很久不出门,感觉有些累,苏香玉坐在花厅的椅子上,喝着茶,庙里的膳食跟茶水果然都不是大家小姐们喝的,怪不得很多夫人们都将自家茶叶带到庙里饮用,实在是难喝的可以。
一旁的赵嬷嬷一直站在苏香玉旁边,苏香玉柔声说“嬷嬷,你要是累了就去休息吧,我这边有红袖巧云,您也别太累了,”倒不是苏香玉虚伪,而是,赵嬷嬷对自己忠心耿耿,年纪大了以后,苏香玉心疼她,平日里都不再让赵嬷嬷伺候。
看见赵嬷嬷欲言又止的样子,苏香玉笑着说“嬷嬷有什么事直接说就是,跟香玉难道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吗?”
赵嬷嬷抿一抿唇,好像下定了决心似的,“小姐,今日你去庙里上香,午膳的时候,奴婢看着静夫人房里的丫鬟,将彩衣拉住,不知道一块去了哪里,但是奴婢认为,咱们院子里的人轻易不跟春丽苑那边来往,这次,不知道是有什么事,奴婢总觉得不太寻常。”
苏香玉脸上的笑容慢慢变缓,现在,凡是跟静女有关的事,自己都得上心,这个毒蛇,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咬自己一口。
轻抿了口茶,淡淡地说,“彩衣回来后可有异常?春丽苑那边找她又会有什么事儿呢?”似是跟仆人们说,又像是自言自语。
“小姐,奴婢觉得定是那春丽苑的想要收买彩衣那丫头,指不定憋着什么坏水呢?奴婢看着,肯定是黄鼠狼给鸡拜年,不过彩衣那丫头倒是一切正常,没看出什么。”赵嬷嬷越发觉得这里边有事。
苏香玉也觉得,彩衣现在是通房丫头,自己跟大夫人的事,彩衣应该也知道,如果被有心人挑拨离间的话,虽然不过是个丫头,但怎么说也会将事情变得复杂化,于是,面无表情地说“红袖,你去叫彩衣过来,我要当面问问她。”
“小姐,这样好吗?直接问她?”赵嬷嬷赶紧说。
“我觉得凡是应该趁热打铁,省的彩衣这个奴才生了其他心思,还是先探一下虚实的好。”苏香玉若有所思地说。
不一会儿彩衣就到了苏香玉跟前,刚给苏香玉请了安,苏香玉就冷冷地目光射过去,彩衣内心叹口气,消息走漏的可真快。
“跪下,”两个冰冷的字眼在苏香玉嘴里吐出来,寒气逼人。
彩衣慌忙跪在地上,不敢抬头看苏香玉,这个时候,还是唯唯诺诺地比较能讨主子欢心,虽然苏香玉现在并不高兴。
“你可知错?知道的话,就老实交代,我不会怪你。”苏香玉命红袖跟巧云关上房门,二人守在外边,赵嬷嬷站在苏香玉身后,一双锐利的眼,严肃地盯着跪在地上的彩衣。
“奴婢说,”彩衣声音有些微的颤抖,这些年在府里为奴为婢多少也学会了如何面对发怒的主子,彩衣自有一套生存保命的法则,百试不爽。
“今日午膳的时候,奴婢在去往大厨房的路上,被静夫人的丫鬟小舞截住,小舞将奴婢带到了春丽苑。奴婢起先不知道静夫人叫奴婢有什么事,只是后来,静夫人差人看着们,并不叫其他人打扰,跟奴婢说了些话。”彩衣边说边偷偷抬眼看一眼苏香玉,眼里盛满了微微的胆怯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