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林宗本想一锤结果了这位恶道人的性命,可是又一转念:哥哥那里还不知情况如何,且让他多活几个时辰,待弄明白了再杀他不迟。邵万强手下剩余的几个保镖,见来了这么凶狠的一位杀人魔王,哪个还敢还手,纷纷掉头就跑。朱林宗岂能放过,扔出左手铁锤,砸倒两个,又扔出右手铜锤,放翻两个。马踏过去,伸开双手,一手揑死一个,剩下三个跪地求饶。小朱心想,留个活口吧,就放过了他们。四个童儿压根就没想还手,老道磕头跪地的时候,他们就一直就趴在师父的身后,因而都也相安无事。
齐光元高兴地大叫:“兄弟不是你来,今天哥哥这条命怕是坏在这小子的手里了。”
朱林宗说:“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请两位哥哥把这些驮子和这几个鸟人统统拉到山上,这个老道我就带走了。”
有小喽啰打开驮子,发现里面全是银子,毛算下来也有十来万两。
林如贵说:“兄弟,见面分一半,我们如何好意思要这许多?再说,你好歹也到山上住个一日半日,咱哥们畅饮一番。兄弟们打得有不少野物,也好犒劳兄弟你一回。”
朱林宗马上拱拱手说:“一句两句说不清,兄弟我有要事在身就不奉陪了,两位哥哥多保重,咱弟兄们后会有期!”
手下从人正要拿绳索捆绑郭半仙,朱林宗忽然想起什么,说:
“别让这个狗道人半路上使坏,搜搜他身上看有什么要紧的东西?”
从人里外上下翻班务会遍,只摸出一个小葫芦,说:
“将军,只此一物。”
朱林宗看也不看,说:“砸了!妖道身上能什么好东西?”
只因这一砸,破了玄机,小太监潘又安魂魄附体,六神归位。这事前文已有说明,在此表过不提。
郭半仙此时顾命要紧,十万两银子都丢了,哪里还能管上小太监的死活?他哭咧咧地张着大嘴,听天由命地任人捆绑。朱林宗想想不对,朝林、齐二人问道:
“有劳两位哥哥,能否找条狗来杀了?”
“兄弟杀狗何用?”林如贵不解。
“兄弟想吃狗肉不难,我让小的们挑选几条好狗杀了,改日送到兄弟府上。”齐光元说。
朱林宗摇摇头道:“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怕这狗老道还有什么鬼把戏,弄些狗血淋到他头上,他的法术就不灵了。”
齐光元笑道:“兄弟不早说,这事容易,待我撒泡尿于他头上,他就是神仙也上不了天了。”
说罢,齐光元走近老道,脱下裤子掏出东西冲老道当头便呲。郭半仙乃是当代得道的高人,受此**,也是他咎由自取。为人不可贪占便宜,不可有非分之心,到头来害人不成,反自取其辱。他是高人,这些道理岂能不懂,关键是说人容易,事情到了自家头上,就另当别论了。
齐光元头天晚上饮酒,清晨口渴,多喝了不少的茶水,加上又憋了这半天,所以他的这泡尿也就格外凶猛激烈。老道折腾了半天,又累又乏又紧张,俩鼻孔出气自然不够用,岂能不张嘴?因而不免有少量尿液入口。齐光元呲了老道一头一脸一身的尿,好半天才提起裤子,对朱林宗说:
“兄弟走吧,别忘了给我们的妹妹妹夫代个好!”
郭半仙四马倒攒蹄,被捆了个结结实实。有现成的小车,胡乱扔进车里,几个人扬鞭而去。
快到京城的时候,朱林宗心想:老道往哪里处置,唯有胡三那儿最安全。大理寺是朝庭执法的地方,什么人物没关押过,还怕这个狗老道跑了?
胡三闻报,亲自出门相迎。未等胡三开口,朱林宗急忙开口先说:
“二哥,你先着人把这个妖道关押起来,有话咱们进府再说。”
胡三听说是妖道,自然忘不了狗血喷头之类的土法子。
郭半仙被关进天牢,细数起来,他已经整一天水米没沾牙了,尿水狗血倒是喝了不少。他现在唯一感到遗憾的是,当被为何没有跟师父学学穿墙之术,也好免了今日之牢狱之灾。蛊惑之术有何用,害不了别人反连累了自己。为今之计,没有什么好办法,无非就是再来一次装疯卖傻。他多么相往那深山之中的安逸和清静啊!山中虽清苦,但无世人的骚扰,透着一股甜甜的温馨的悠然。有时他耐不住寂寞,偶尔也下山一趟,但从未惹过大麻烦,多少还能得些银子回去。唯独这一遭,他不知哪个环节上出了毛病,落得个人财两空、受尽侮辱、丢人现眼的下场。他知道,既是他谋算人家的性命,这回肯定不止于受些牢狱之灾,他的大限也该到了。死倒无遗憾,问题是这么死了太不值,名声扫地,死于非命。十万两银子没有要了小太监的命,倒把他自己送往西天路。
胡三是个小人,但决不是坏人,更不是恶人。小人有小人的处事方略,坏人一旦落入小人之手,他的厄运就算到了。胡三已经打听到大哥小太监这次遇难的大体经过,碧云寺老方丈道出了其中根卯。朱林宗如今又把这个老妖道捉来,他有的是对付恶道的章法,他知道该怎么办。
小太监听说大理寺关了个陷害他的妖道,怀着好奇心想来看看这是一位什么神仙。他人正年轻,血气也方刚,虽然受了几天的折磨,病来得快也去得快,稍一将息便恢复如初。有人搬了把椅子让小太监坐下,他就坐在郭半仙的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