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豺沟虽小,乃城池坚固。如若坚守,别说十日八日,就是一年半载都可保无虑。然而,正是因为打豺沟是小城,户籍人少,存粮不多,加上我有十万大军在城中,人吃马饮,最多维持七日。”
小太监眉头稍稍一蹙,道:“传令三军,立即开城拒敌!”
敌兵阵中为首番将,名叫夏维奇维奇,乃是一个红脸汉子,狼眼鹰鼻,口阔耳大,满头金发,颏下长满如草丛般的黄胡须。因是头大身子短,远看就像一头胖综熊俯卧在一匹高头大马上。
“南蛮子听好了,”夏维奇高声大吼道,“我右贤王大单于存好生之德,你等如若投降者,可免死。队伍就地解散,发给路费回家,家中父母妻儿还在牵挂你们哩!长这么大也不容易,何必要为昏聩无能的傻皇上效力?否则让你们一个个有来无回,杀你们个鸡犬不留,只好叫你们魂归故里了!再说呢,你们汉人向来不善打仗,骑驴的打不过骑马的,吃草的牛羊再肥壮也不是豺狼虎豹的对手。本帅说的可都是好话,除了实话向来不开口的,你们想想是不是这个道理呀?”
小太监大笑三声,马鞭一指,斥道:“你等番贼,豺狼成性,屡屡造反,烧杀劫掠,扰我边民。打一次你们就老实几天,不打了你们老毛病又犯了!这次老子来了就不走了,定让你们胡虏们个个断子绝孙,永绝我边关后患。”
番将笑道:“小子你笑什么?依我看是你朝皇上眼中无水,竟派了像你这样的一个又瘦又小的小白脸挂帅?由此足见你朝无人,尽来些送死的勾当,识文解字我怕不是你的对手,捉对儿厮杀我一手拿刀一手抓鸡鸡就足可以叫你小子翻身落马跪地叫爷爷!”
小太监不甘下风,冷笑一声道:“番贼可放马过来,三合之内我即可叫你扒了裤子,看你裆下有无那物?到时看看究竟谁是爷爷?”
“有物无物,刀剑之下见分晓,卖嘴皮子有球用?”番将谅必是觊觎天朝已久,汉语汉话甚至谑语戏言都说得维妙维俏。
“好狗头,我中华大国乃文明之地,岂容你杂毛种在此逞勇斗狠?小子过来,老子也让你见识一回,扒了你的裤子验明正身,看你的球有多长?”
番将大怒,手中兵器亮了一亮,刚要出马。未料身后一女将闪出,大叫一声道:
“杀鸡焉用牛刀,大帅且看我拿了这个小白脸南蛮子回营说话!”
女番将名叫雪里红,金发碧眼,身高体健,白色战袍,坐骑是一匹枣红马,善使一把掘地铲。出身贵族世家,祖上曾有人潜入南朝,窃得中华武术精髓。到雪里红这一辈时,已是无人能敌。(雪里红的详情,后文还有交待,此时恶斗正酣,不便细述,望各位看官老爷耐着性子且听小子先说说这番场景。)
刘建勋见是个女流之辈叫阵,并不放在眼里。嘴角露出一丝轻蔑的冷笑,不待大帅说话,便挺马闪出,高声叫道:
“番女报上名来,免得我日后功劳薄上把你写成无名氏。”
雪里红也不搭话,舞起掘地铲,兜头打来。刘建勋不敢怠慢,举架相还。双方刀来铲往,不上十个回合,番女怒吼一声,手起铲落,将刘建勋劈于马下。
小太监见状,刹时天昏地暗,几乎从马上跌下,口里呼道:
“建勋跟我,身经百战,功成名就,不想今日却丧身于一个不知名的女番之手,痛煞我也!谁与我拿下那番女祭我兄弟我给他记大功一件?”
言未乾,尹天雪纵马杀出,女番将挥铲接住。
好一场厮杀!枪走如飞花,铲过似鱼游,一个要为夫君帐下大将报仇,一个想助番王单于争夺汉家江山。一个似燕掠长空,一个如鹿驰原野,一个女中杰,一个巾帼男。两强相遇勇者胜,两勇相逢智者强。
论功夫尹天雪稍占上风,凭气力番家女不露虚色。双方场上战士,多是须眉男儿,也被这场廒斗紧紧吸住,两眼不敢走神,嘴张大半日合不拢来,暗地里自愧当初学艺不精,这辈子怕也无这样的机会出出风头。都说是战场是男人的天下,未曾见也有这般骁勇的巾帼男?尹天雪武切缜密,银枪舞开去尤如天女散花也似,雪里红矫健勇猛,铁铲挥开来恰如劈风砍浪一般。乍一看天上神女落凡间,细一瞅原是山中雌虎争天下。不说众将称奇,就是大帅潘又安也自点头不止。他是行家,以他的眼光分析,这一仗即便是打到明日,怕也依然。
不说小太监唏嘘,且说两女将战了约三百回合,难分高下。上官雪性急,摇枪出马叫道:
“雪儿妹妹且下场稍歇片刻,让我擒了这番婆为刘将军报仇雪恨!”
尹天雪不舍,俩人合战雪里红。上官雪也非等闲之辈,快枪一出,番女刹时抵敌不住,忙回马便走。两雪儿贪功,岂能放过于她,急驰马从后追来。跑出不到七八十步,只见番女雪里红将手一挥,两边闪出十余名女番兵,让过雪里红,然后钩索齐出,两雪儿躲避不及,双双落于马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