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四、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清晨醒过来的时候,看看银子和布匹都在,我心里愈加觉得很美了。说实话,我从来没觉得自己是贪财的人,但自从看到这一千两银子之后,那种满足感特别强烈。
哼着小曲洗漱打扮了一番,因为心情好,所以整个人都发着光。今天要去高建昌的京郊的别院,我从衣柜里翻了几件不张扬的衣裙打好包,看了看这一千银子,觉得还是要找陈不惜一趟,让他搞一个保险柜放进去才好。
一想到这个,我就赶紧出门去,万一陈不惜出去办事了,我这一千两放在这里也怪危险的。肖小三顶着黑眼圈站在我的门口,问我:“你怎么才起?”
“啊?发生了什么?”我有点慌张,一般他守在我的门口,就一定出事情了。
肖小三上下看了看我,又往我身后看了看,问道:“包袱呢?咱们现在走。”
“不是说肖大人和我一块去么?”我有那么一点点失落。
“大人说先出处理一些事情,稍后再去,让咱们先走。”肖小三又打了一个哈欠,“马车在门口,咱两从侧门走,正好能够吃一碗后院那条街上的小馄饨。”
“等下,我屋里那一千两怎么办?”我看了看屋里白花花的银子,依依不舍。
“你当南厂是什么地方,你当你住的地方是什么?你住在南厂最核心的区域,你还怕丢东西?”肖小三也像是看傻子一样看着我,一脸的鄙夷。“赶紧走吧,你快去跟高老板多学一点,以后我也能跟着你去赌场挣一大笔,然后就找个青山绿水的地方养老去了。省的像现在这样,连睡觉都不成。”
“好啦,别抱怨啦,走走走,我们赶紧走,赶紧吃小馄饨去。”我笑嘻嘻地拖着他出门,反正我心情好。路上肖小三抱怨了两句,说是跟着肖不修实在太累了,大大小小的事情特别多,皇上还天到晚的找他。
我好奇地问:“皇上这么器重他么?”
“也未必吧,主要是事情多了一些,最近的确边疆不太安稳,东倭国在搞事情了。”肖小三也没有多说,我也就不问。
“算了,我们能够替肖大人解决‘一条龙’的事情,也算是为他分担了。”我拍了拍肖小三的肩膀,“走,路上再买点好吃的,特别是你爱吃的那个什么桂香的烧鸡。我有钱!”
肖小三也是个吃货,一听到这个,就立刻眉开眼笑,心情好了起来。
高建昌在京郊的别院其实就一个大院子,七八间房,并且完全不是有钱人的别院,就是那种特别普通的农户院落,并且在院子里还种了很多农作物。反正我基本上都不认识,只知道他院子里全是土,然后都是各种能吃的菜,具体是什么我也不知道。
幸好我穿的特别普通,才没有在这个院子里显得特别突兀。高建昌看我和肖小三来了,表示了热烈欢迎。我还是挺正式地蹲在地上烧了一壶热水,沏了茶恭恭敬敬地端给了高建昌,并且也很认真地跪了下来,说道:“高老板,不管怎么说,从今日起您就是我的师父,昨日太过忙乱,没有好好给您行礼。今日我来补足这个礼数。”
“哎呀,小七呀,何必这样呢,昨天就已经很好了。”高建昌嘴上说着,但表情极为舒适。
“师父,我这也是给您预告一下,我这人有很多缺点的,比如算数不好,您昨天是看到的,然后我还是脸盲,就是我完全记不住别人的脸和名字,并且,我是路痴,即便是我去过很多次的地方,我也不太能找到……但是,我也有优点,我能吃,会做饭,会收拾屋子……”
“哈哈哈,这些我都听秉文说过了。”高建昌笑得很开心,“没关系,咱们也不学什么复杂的,你要是想在七日之内学会我的全部绝学,但一定是不可能的。所以呢,你也别担心,我不会为难你的。”
“但是,如果我真的输了,岂不是要连累您和高兄丢了家产,睡大街了。”我有点含糊。
“没关系,实在不成,我就跟秉文去你们南厂睡。南厂地方大,我跟秉文挤一个房间就好。”高建昌很是开通。但是,我越发的心里没底。这人明明知道皇上的想法,昨晚又从肖不修这里知道了不少关于“一条龙”的事迹,如果真的论起出老千这件事情,他未必能赢。
“师父,高兄那个房间太小了……”
“没关系,你不是还有一间房么?我去住,你和肖大人住就好了。”
“那我情愿跟肖十七住,还能每时每刻都有饭吃。”高建昌喝完茶之后,就开始各种跟我闲聊,完全没有说要教什么骰子,推牌九的事情。我也只好跟他瞎扯了一阵子,然后就吃午饭了。
吃午饭的时候,高秉文和柴文进赶了一车的文案进了院子,然后招呼肖小三去搬东西。我好奇地问:“咱们不是得了肖大人的特批,在这里和我师父学习么?干嘛还拿这么多案子过来?要抄写么?”
“学习的是你,我和文进兄是监督你的,所以即便是不在文书处,也是要干活的。这样也挺好,一边看着你学,一边写我们的折子,都不耽误。”高秉文也挺高兴,“还有,肖大人也有一部分折子送了过来,他也是要干活的。”
“他不是说私服出来,不告诉其他人么?”我深深认为,他昨天说过来陪我,是因为他想放个假,但是没什么正当理由。所以,打着我的名义,名正言顺。
“他那种人,不会休息的。”柴文进也一头的汗搬着东西,很快他们就占据了三间屋,并且布置好了。我也懒得说什么了,只跟着高建昌身后,在院子里转圈。
他真心是在院子里转圈,就这么一个院子,从这头走到那头,几百步当然是有了,但是也禁不住转了十几圈呀。我都快走不动了,他才停下来,站在一个葫芦架子下面,问我:“这是什么?”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他说道:“师父,这大约是葫芦吧?”
“什么大约是啊?这就是葫芦啊!”高建昌瞪着眼睛,又指了指,“它们有什么不同?”
“长得不一样?”我小心翼翼地回答。
“哪里不一样?”
“有的小一点,有的大一点,有的歪一点,有的又歪那边一点点……”我都觉得我说着话的时候,智商变低了。
但高建昌不以为然,继续问道:“如果让你把这些葫芦背下来,有困难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