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厚燆啊,你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啊,我这无名拳法第一步跟第二步可以一起练的?”
朱厚燆不禁眼前一亮,这第一步和第二步可以同时学,那岂不是自己学这无名拳会快很多!当下欣喜的道:“那师傅我要如何筑基,如何练皮呢?”
“这练皮就是要练挨打,所谓未学打人先学挨打,便是此理。这练皮倒是简单,等哪天为师心情不好了,可以帮你松松筋骨,练练皮。至于这筑基嘛,为师需要因材施教,你最讨厌什么事情?”
“读书写字”,朱厚燆毫不犹豫的回答。
……
“师父,这就是筑基?”朱厚燆很悲催地握着笔,握着笔的手在微微地颤抖,这笔在他手里仿佛比刀剑还重,宛若千斤重担。
钟宇坐在边上的小几旁喝着茶,边正色道:“没错,这就是筑基。所谓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这干你最讨厌的事情,就是磨练心智的最好办法,所以这抄《论语》就是筑基。等你略有小成了,心志磨砺得坚不可摧,师父才可以再教你劳其筋骨的练骨法子。还有,不许偷懒,这论语的学而篇、为政篇,这五日你每篇都要抄二十遍,还要边抄还要边记,五日后要倒背如流,师傅才可以教你学习这无名拳法后续的法门。若是连这最基本的入门考核你都过不了,为师这独门的无名拳,你永远也别想学成了。想学为师这等绝世的无名拳法,不吃苦那行,只有吃得苦中苦,方为能绝世高手!”
钟宇的道理说起来一套一套的,朱厚燆哪里知道他这师父是在借机夹带私货,好让他自己这伴读尽快转正。
一边是最讨厌的读书识字,另一边却又是最想学的无名拳,朱厚燆犹豫了一下,道:“好,我一定发奋刻苦,努力抄写经书,好好磨砺自己的心志,以期早日学成这神功,好传承师傅的衣钵。”
“孺子可教也!”
朱厚燆紧紧握着笔,把那本《论语》摊在桌上,捡起那只他觉得比刀剑还重的狼毫,开始咬牙切齿的抄写。
钟宇在旁看到朱厚燆写出的那犹如狗爬般的大字,不由得无语,这徒弟的字也得练啊!徒弟写得字这般丑,岂不是丢了我这师傅阴阳神断钟公子的脸。
“这抄书要用心,字一定要工整,若是抄得不工整的,可不能算在这二十遍之内!”
朱厚燆觉得师傅这是在磨练自己的心智,当下咬咬牙道:“师傅放心,徒儿一定写得工整!”
相比朱厚燆,钟宇就清闲得多了,伸了个懒腰出了书房想出去转转。上午见高婉荡秋千荡得那么高兴,钟宇不禁童心大起,他也想去荡一下秋千。
一出书房门口,便看到那个伺候朱厚燆大太监黄景和几个小厮在书房门口候着。
黄景一见钟宇出来,笑吟吟地凑上来,问道:“钟伴读,小王爷在……”这两天黄景都快被吓死了,钟宇这两天不知道把自家小王爷摔倒了多少次,小王爷怕是一辈子都没挨过这么多打啊!黄景生怕钟宇又想出什么法子折磨自家小王爷!
钟宇觉得这个黄景给人的感觉颇为亲切,这个人说话虽然阴阳怪调了一些,可那是人家缺少了那话儿造成必然的后果,怪不得人家!抛开这些,这个黄景和自己说话总是未语先笑,举止也不粗俗,言谈之间更是小心翼翼,浑身上下几乎让人挑不出毛病来,看来伺候人的本事必是一等一的,不然也不会被衡王殿下安排给朱厚燆做贴身太监,钟宇倒是对这个黄景没有恶感。
钟宇朝他笑了笑,道:“小王爷现在正在读书识字,你们就不要进去打扰了。”
“读书识字……”黄景呆住了,小王爷居然读书了?!这不是天大的笑话嘛!黄景伺候小王爷也有些年头了,对这位小王爷的脾气早就摸得一清二楚,小王爷什么时候认真读过书写过字了?
黄景有些怀疑钟宇的话,探头往书房内一望,却当真见到朱厚燆正在咬牙切齿的执笔抄写什么。黄景不由的满眼崇敬的望着钟宇,王爷请了多少名师都拿小王爷没办法,这位钟伴读竟然能让小王爷读书写字,这份本事当真不简单啊!此人不可小觑,以后要多加客气,黄景心中暗暗的自省道。
此时被黄景惊为天人的钟宇,正坐在院中的秋千上,很悠然的荡来荡去。
朱厚燆从窗子里望见自己师傅在玩自己这小孩子都不屑玩的秋千,不由得感叹:高人行事,果然深不可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