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两人到了灶屋,娃也暂时不用他看,杏哥儿可高兴了,一边干活一边说:“你知道不,昨个儿田氏从娘家回来,骂了一路大牛,你听见没?”
张柱子家离黎周周家就隔了个王婶院子,杏哥儿听村里人学了一嘴,可不比现场版来的详细,当即催着黎周周说,眼神很是殷切。
黎周周:“……就昨个儿回大田村,大牛好像吃完了他娘拿回娘家的肉。”
“这我听说了,张家的回娘家拿的厚,又是鸡又是蛋,肉啊糖的都拿着,就说这几天心情好,也不打骂大牛牛蛋,说是张柱子同意回娘家拿厚礼,张家的给弟弟拿好的,气能不顺?”杏哥儿热切目光,追问:“咋骂的?”
黎周周学不下去了,岔开话题问:“烧个鱼吃不吃?”
“吃。”杏哥儿认了,他就知道从黎周周这儿听不出什么,一边摘菜,说:“你怎么成了亲有了男人,还学不了这些。我也不知道为啥,年轻在家当哥儿时不怎么爱听,成了亲反倒喜欢听这些了。”
鱼还剩两条,黎周周捞出一条鱼,宰杀,一边说:“以前他们说你说我,你当然不乐意凑,家里活也多没时间听,现在闲了。”
“那倒是。”杏哥儿想想还真这样。他在家时,因为比弟弟大八岁,从小家里洗衣做饭喂鸡喂猪,大一点了割猪草、拔花生,都是他做,忙的脚不沾地,闲了还要绣些东西拿镇上卖。
没时间听是非学是非。
嫁到王家,屋里活就那些,大嫂婆母是个麻利勤快的,公屋没多少活,只要管好自家屋里那些,洗洗衣服。后来怀元元了,活干的更少,在家整天憋着没意思,溜达一圈能听一下午是非。
“你现在是忙,等你以后怀了孩子,肯定和我也一样,我这毛病就是怀元元时候学来的。”杏哥儿说的十分肯定。
黎周周想到怀孩子,心里既期待又忐忑,他的哥儿痣太淡了,淡的不仔细瞧根本看不出来,也不知道能不能怀……
灶屋两人说着话,手里没停,一会就拾掇好一桌饭菜。
黄豆酱烧鱼,炸鸡丸子一碗,猪肉白菜豆腐炖了一大碗,昨个儿从东坪村回来做的香肠挂了一晚上,蒸好好切成片,还有猪下水,黄豆酱烧了个猪头肉,焖了一锅白米饭,不吃杂粮的了。
“周周,我头一年嫁到王家过来也没见吃这么好。”杏哥儿看着一桌,都快赶上席面了。
黎周周说:“鱼是爹拿肉换的,今年多了鱼和下水,鸡是相公说炸的好吃,是有些多,不过是自家人,吃了就吃了。”也没啥心疼的。
杏哥儿听了心里熨帖,知道黎周周性格,不是说漂亮话的。
饭菜摆在堂屋的大桌子上吃,三条长条凳,黎大坐了一条,黎周周顾兆一条,杏哥儿王石头一条,倒是刚刚好。
元元杏哥儿抱着,如今能吃点粮食,就用豆腐泡着米饭捣碎了,喂了一小碗,吃饱了元元咿咿呀呀的也不捣乱,杏哥儿一手抱着孩子一手囫囵吃饭。
黎周周看杏哥儿抱着元元吃饭不方便,说他抱会。杏哥儿摇头,“你别看他现在乖,那是在我手里,换你抱指定要哭。”
他家元元就是大人吃饭时要人抱着,还必须得是他。
吃过饭,坐着又说了好一会话,天快黑了,杏哥儿才说要回,给元元戴上帽子裹的严严实实的,王石头抱着孩子,村里路上还有积雪,杏哥儿怕抱着走不稳摔了。
黎周周顾兆送人,出了院子就听到田氏又高着嗓门骂大牛,黎周周先看杏哥儿,光线不好都掩不住杏哥儿瞧热闹的眼神。
“路上当心走路,别瞧着忘了看路。”黎周周提醒。
杏哥儿摆摆手,“知道了,你们快回去吧,我们走了。”拉着自家男人多走两步,凑近了能听清。
一家三口人影走远了,顾兆和黎周周才回院子,拴上了院子大门。
“累了一天,晚上就不吃了,锅里有热水泡了脚早点睡。”顾兆说。
黎周周:“我问爹还吃不吃。”
早上吃过早饭,中午那顿样样荤腥,就是白菜炖豆腐都是拿肉片炒的,因为王家同村,不用担心回去晚,饭吃起来差不多两三点了,下午聊天喝茶果子、花生果脯吃着,肚子是半点不饿。
黎周周问了爹,黎大也说不饿,今个儿就两顿,不做饭了。
洗漱过上了炕。
顾兆是贴着他家周周怀里,手喜欢摸周周的指腹,摩挲了会。黎周周动了下,顾兆抬头没说话,只是眼神询问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
“没。”黎周周看明白回话,过了一小会,没忍住小声说:“相公,杏哥儿家的元元白白胖胖的好可爱。”
顾兆脑子里第一想法脱口而出:“我也白白嫩嫩的,我不可爱吗?”
要是不可爱了,他还能再修炼修炼绿茶技术。
黎周周卡了下壳,不知道刚要说什么,嘴里还回话说相公可爱。顾兆也反应过来,他家周周应该不是不爱他了,说:“周周,你喜欢小宝宝想要小孩子吗?”
“……还行。”黎周周看相公双眼亮晶晶的,没敢说喜欢。
相公怎么连小孩子的醋都吃。
顾兆哼哼,说:“我觉得我现在还小,是黎周周一人的小相公,孩子的事情咱们不着急,等过两年再说。”说完又撒娇贴老婆,“好不好嘛~”
“好、好。”黎周周当即顺着应下。